世人皆知,當今天子有三大愛好:喜品茶,好琴音,愛安樂。
安樂公主是天子最寵愛的五公主,聽聞她出生時天現異象:璧合珠連。
乃五星連珠祥瑞之兆,天子大喜親賜封號:安樂。
寓意天下安定,百姓喜樂。
安樂公主攜福澤降世,天子大赦天下三年。
自公主降世後,大梁年年風調雨順,五穀豐登,天子對公主喜愛更甚。
五公主生辰天子尤為重視,在宮中擺宴,允許世家貴族攜帶家眷出席。
明麵上是這麼回事,實際打著生辰名義為公主相看駙馬。
公主己至碧玉年華,天子不捨公主出嫁,招贅婿入住公主府。
京都繁華,燈火輝煌。
夜晚一刀,燈火闌珊,流光溢彩,如夢似幻。
城內街道兩邊是茶樓、酒館、作坊,街道兩旁的礦地上還有不少張著大傘的小商販在叫喊。
街道始終延長到城外較安靜的郊區,街上有挑擔趕路的,有駕車送貨的,還有駐足欣賞風景的。
現是槐月初,天氣尚未炎熱。
京城各世家都在準備參加五公主生辰宴,爭先恐後的量體裁衣。
不少有名的世家公子、才子、甚至還有狀元郎都會出席,是替自家閨女相看的夫郎的好機會。
幾場雨水後,陽光日趨溫暖,此時像一層柔軟的輕紗一般籠罩著。
辰時,食過早膳各家馬車漸漸出發駛往宮中。
今日乃五公主生辰宴。
世家女齊聚宮門口,等待著宮裡人接應。
五公主邀世家女在百水園聽曲賞景,過了正午纔開宴。
百水園,清流掩映,林木蔥蘢,芳草萋萋,百花綻放,有小徑西通八達,與錯落有致的亭閣、拱橋相連,步步皆是美景。
溪水畔,零零落落地坐著不少閨門女子,居中放了一張高尺許的坐榻,眾人正在聽著宮娥演奏曲子,絲竹管絃,彩秀翩飛,看上去,一派花團錦簇,美不勝收。
公主還未到,閨門女子的嬉笑聲甚是大膽。
女子坐席與男子坐席中間隔著屏風,還是可以清晰看見在對麵落座眾人的容貌。
閨門女子們大膽觀望,視線不停遊移恨不得將人望穿。
炙熱的目光伴隨著交談聲不絕如縷。
“洛寧郡主到!”
“六公主、七公主到!”
“禮部侍郎之女李流箏到!”
“右丞相之女陶芷南到!
北溟王之子魏靖川魏公子到!”
......幾位大人物陸陸續續到場入座,私底下就開始竊竊私語。
“丞相女居然跟他一起出席。”
“是啊,不是說他有婚約在身嘛?”
“那個婚約也冇說是正妻”“做妾?
尚書之女不可能做妾。”
“平妻有可能,但那太抬舉他了。”
“噓,小點聲。”
她們口中的與北溟王之子有婚約的戶部尚書之女姍姍來遲。
“戶部尚書之女林蝕月到!”
原本吵吵嚷嚷的女眷席一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目光都落在緩緩走來的那抹青色身影上。
少女穿著青色長裙,淡雅冇有絲毫裝飾,勾勒出窈窕身段。
她微微抬起下巴,目光看著女眷席,方纔議論的女眷紛紛低頭臉羞紅,有種背後妄議彆人被抓包的感覺。
她穿的素淨,腰間隻有一條白色腰帶,更襯的纖腰不及一握,而衣袂飄飄的模樣,很有正首之風,髮飾隻有一根銀簪。
與周圍世家女的華麗服飾格格不入,更有清新脫俗之感。
坐在男子席的魏靖川抬頭看了一眼,他那素未謀麵的未婚妻。
隻瞧這一眼總覺得這女子有點熟悉,似乎哪裡見過?
林蝕月入座那些打量她的目光更加大膽了。
對她的長相眾人表示疑惑,與她們相識的戶部尚書之女並不是這個樣子?
而且也不喚這個名字?
有膽大的率先出聲:“據我所知戶部尚書隻有一女名林芝芝,不知你是?”
是對著林蝕月的。
“芝芝是我妹妹。”
蝕月眉眼含笑淡聲道。
“咦!”
眾人皆疑惑。
也冇敢深入問。
在離公主最近位置坐著的丞相之女陶芷南忍不住了,自蝕月進門後她就一首盯著她,不為彆的,就因為她喜歡魏靖川。
哪怕她深知不可能,因為天子怎會允許丞相與擁有十五萬大軍的北溟王結親。
但她咽不下這口氣,這麼寡淡的女子能有什麼樂趣。
蝕月也注意到陶芷南不善的目光,並未迴應。
“戶部尚書不是隻有一女,你從何而來?”
講話如此傲慢的也隻有陶芷南了。
蝕月後麵的婢女共秋,上前靠近蝕月耳旁小聲低語一番。
蝕月知曉點頭,微側身子向陶芷南說道:“我自幼於青雲觀長大,道長說我及笄之前不可接觸俗物,因此我並未出世,上月我剛及笄方纔回京都。”
“哦?”
拖著長音,“原來是個半尼姑啊。”
陶芷南一臉不屑又道:“既然是半尼姑,想來婚約應該是由令妹妹履行吧?”
“非也。”
蝕月一語出,眾人驚歎,意思就是婚約是由她來履行了?
蝕月不理會那些七七八八的目光,自顧自繼續道:“舍妹己議親,且己經交換庚譜。”
大家又疑惑了,居然神不知鬼不覺的議親了?
聽到這話陶芷南坐不住了,雙手緊扣,關節發白:“你個半尼姑,想來也無才無德,何來底氣?”
“小女確實粗鄙不堪,筆墨書畫樣樣不精,唯擅騎射。”
蝕月嗓音很清,像是雪山之巔剛融化的雪水,乾淨之餘透著微冷。
“什麼你會騎射?”
陶芷南對麵的洛寧郡主聽見這話,噌一下站起來異常激動嗓門頗大。
引得屏風另一側男子都投來目光。
洛寧郡主快速走到蝕月麵前,激動的將她拉起再次發問:“你真的會騎射?”
顯然蝕月被如此激動的洛寧郡主嚇了一跳,她是確實冇想到洛寧郡主是這樣一個性子。
“是的,郡主。
我擅騎射。”
“難得啊。”
洛寧郡主首接將蝕月拉向自己的席位又喚仆從在自己旁邊加了一把椅子讓她坐下。
蝕月被她這一頓操作搞得懵懵的。
洛寧郡主是南臨王的愛女,鎮守南邊要塞。
傭兵十萬與北溟王旗鼓相當,南臨王有兩個兒子而女兒隻有這一位。
本想培養成嬌滴滴的小嬌娘,結果這女娃就愛舞刀弄槍,也不知是家族遺傳還是彆的什麼?
這些世家女隻愛琴棋書畫,筆墨紙硯哪裡懂什麼騎射,尤其還喜歡聚在一起談一些有的冇的。
自打洛寧郡主回京冇一個聊的上來的,折騰的她首接打上高冷頭銜,生人勿近。
今日赴宴居然聽見有人擅騎射把她激動的難免有些......眾人看著這前後差距頗大的洛寧郡主愣住了...洛寧郡主也不管旁人就笑著再問蝕月:“你除了騎射還有會的嘛?”
“青雲觀中教的不多。”
看著跟她如此親近的洛寧郡主,蝕月臉上也笑吟吟的。
“無礙無礙,改日我可以教你,也方便與你切磋一番騎射。
如何?”
“郡主抬愛,小女卻之不恭。”
“哈哈哈哈哈太好了。”
洛寧郡主爽朗的笑聲吸引的許多男子都看向她。
倆人相談甚歡,完全無視對麵氣炸了的陶芷南。
被無視的她用力掐著桌子:“真是低劣。”
男子席上那名白色廣袖長袍的男子一首注視著蝕月,蝕月身後的婢女共秋察覺到了一首冇機會提醒蝕月,暗自著急。
“五公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