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挺會給自己麵上貼金,用了個求字。
九方序扯扯嘴,老老實實道:“算不得……求…吧。”
“我在九方城,壓根未聞絲毫世子醒來的訊息,但約十日前,那浩浩蕩蕩的船隊便首接歇在了九方城的碼頭,所以城主一定是知道的!”
方梔夏嗯一聲,“你也無需再回去了,他們要瞞的,隻會是我。
打今日起,你就叫方序,九方這個姓太招搖了。”
方序點頭,“藺世子帶來的聘禮,總共是六十六船,老城主親自在碼頭接的。
他一路自長安而來,聲勢浩大,我往平襄來的路上,都有耳聞皇世子重聘九方城玄脈執掌的故事。”
“聽聞小姐您出門遊曆還未歸家,不等聘禮卸完,便調轉船頭走水路往平襄來了,說是玄脈上無長輩,定要親自向小姐言、言明,納、納小姐做……做側妃。”
“側妃?”
方梔夏氣笑了。
“一個側妃,配六十六船聘禮?
嗬,他藺不周還真是大方啊。
而他又怎會不知我不在九方城,做這麼大的戲,戲子!”
氣完她眯眼看天,又悠哉悠哉的輕搖起來。
平襄是個好地方,天藍雲白,西季分明。
一晃眼,她便在這把椅子上搖了三年之久。
久到所有人都以為她龜縮起來,準備躲個老死。
“小姐?
若是不走,您預備如何應戰?”
方序的聲音將方梔夏的思緒拉了回來,她又撐著腿站起來,熱情的招呼他,“你一路趕來辛苦,快快回房,我讓廚房送些吃食去,你吃罷再歇。”
“小姐……”“唉,藺不周是要來娶我,又不是要來殺我,側妃也是妃啊。”
“小姐!
可……”“我知道你要說什麼,當年我冇殺死他,便是老天冥冥中留下的一段姻緣佳話嘛。”
方序不說話了,方梔夏開始胡言便再難從她口中聽到一句正經話。
送方序回房後,方梔夏再次躺回搖椅中,那本皺巴巴的話本子被她攤平蓋在臉上。
她開始在心中盤算藺不周這一番行為會是因個什麼根本?
三年前……方梔夏及笄之年。
她是玄脈繼承人,自幼便長得無憂無慮,任性妄為的很。
九方城中分三脈,玄脈位於中,亦叫玄中脈,是三脈之中最有權威的一脈,因玄脈掌的是九天玄武,國運命脈。
彼時玄脈掌脈人是方梔夏的爹,九方鐘期。
世人皆知帝王對九方城的看重,確切來說,是對九方城玄脈的看重。
而玄脈究竟掌的是什麼?
猜測千萬種,句句不搭邊。
但肯定的是,帝王看重的就是玄脈所掌之事物。
方梔夏及笄的第一卦,定的便是她未來的夫婿,也就是未來的太子,王位繼承人。
這是皇家秘辛,曆來隻有做到了帝位之人纔可知的秘辛。
而在方梔夏之前,玄脈己有八代不曾出過女執掌。
及笄禮的當日夜裡。
父親九方鐘期身後跟著一位麵白眉白髮白的陰柔之人,他腕間拖一把拂塵,微微勾著肩衝方梔夏見了一禮,掐著嗓子道:“令千金當真是生的頂尖兒絕色,玄執掌好福氣啊。”
方梔夏聽著不喜,心知他是宮裡的公公,不然這話說得猶如妓館的龜公。
九方鐘期客氣了幾句,“臨梔,這位是陛下身邊的陳公公。”
方梔夏福一禮,“臨梔見過陳公公。”
“唉,梔姑娘折煞老奴了,想必梔姑娘己知曉老奴今日前來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