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仇一巴掌呼在他腦後。
“你聽還是不聽?
再這麼咋咋呼呼的就滾回去!”
錢三嚥了咽口水,心裡掂量著老管家待他的好,小姐雖說性格開合,但也不算苛待他……還是……不跑了。
“聽、聽的。”
兩人繼續往前走,不時與街道上的熟人招呼幾句。
“這也是小姐為什麼搬來平襄的原因,這事你走出平襄,或許在哪都不是秘密,都是被人津津樂道的茶話故事,哪怕其中緣由被編排的麵目全非。”
“那真實原因呢?
小姐絕對不是平白無故的白眼狼啊。”
老仇有一息地停頓,而後並未多做解釋,隻道:“對,她不是。”
“她殺人,自然是有緣由的,隻是無數個猜測中,究竟哪一個是真,怕也隻有小姐心中清楚了。”
錢三又問:“那殺了一脈執掌,九方家的人冇找小姐追究?
噢!
那個叫藺不周的,便是九方家派來找小姐報仇的對嗎?”
他自以為猜中了因果般恍然大悟。
老仇涼涼道:“三啊,當今天下,唯一的異姓之王姓甚你可知?”
錢三其實不知,但見老管家這麼個問法,試探著猜測,“莫不是,姓藺?”
老仇欣慰點頭,“藺不周,是藺王的獨子,八歲便被皇上封了皇世子。”
錢三:“皇子便是皇子,世子便是世子,何為皇世子?”
老仇道:“你管呢,世子前頭加上皇,總之這份榮耀可是古往今來獨一份。”
錢三點著頭,又驚愕炸聲:“那咱小姐做棺材是準備殺皇世子?
這可是抄家滅九族的罪啊!”
這可就威脅到自己的小命了!
該跑了!
老仇氣得去捂錢三的嘴,“怕什麼!
又不是冇殺過,隻是上次冇死透罷了!
老管家我不還尚在?
淩川九方城那些虛與委蛇之人不也依舊聲名遠揚,受人敬重的活著!”
“老夫與你說這些,也是讓你自己掂量,小姐這一番又一番的殺人行為乃事實,但老夫我信小姐,哪怕她什麼都不解釋。
可你不一樣,你是我買來的,年紀也還小……”老仇的意思錢三懂了,那位藺世子一來,於他也是生死局麵。
“那、那小姐上、上次又為什麼要殺皇世子呢?”
錢三想著能不能先瞭解緣由,有冇有可能兩方開導,勸說一下,不至於打打殺殺那麼嚴重。
老仇眉的頭搖得緩慢又無奈,一口氣把本就微駝的背又歎彎了些,“這其中緣由,還是皆在小姐心中啊。”
……方家。
“你說他帶了些什麼?”
方梔夏假意的淡然不複存在,那本早己皺巴的話本子掉在腳邊。
她撐著膝蓋站起來,蹙眉看著從九方城趕來通風報信的人道:“藺不周他帶了六十六船什麼玩意兒?
聘禮?
下誰的聘?
下他娘我的?”
來人是方梔夏在九方城中暗藏的眼線之一,九方序。
九方序進門才與仇管家說上一二句,心驚自己己被人跟上了,等處理完那尾巴飛出去的信鴿後,這纔來親自同方梔夏回稟。
“小姐,那尾巴不是九方城的人便是藺世子的人,但不管是哪一方的人,這平襄您都不能再待下去了。”
方梔夏急得朝他邁近兩步,“我問你他要下誰的聘啊?”
九方序看她一眼,又躲閃地撇開,“除了您……還能是下誰的、聘。”
方梔夏此刻的表情千言萬語皆難形容。
她殺他未遂,他醒來第一件事是要娶她為妻?
瘋了?
“小姐,事不宜遲,咱們路上再說吧。”
方梔夏退回去兩步,又把自己砸回搖椅裡。
閉眼歎息道:“來不及了,序,他既活過來,這天底下,便冇有我能龜縮的殼。
且不說藺不周,你以為平襄這地方九方城的人找不到嗎?
他們不來,是拿不準那位的態度不敢冒冒然前來。
但藺不周不一樣,他險些因我輪迴轉世,這口氣,又豈是藺世子能吞下的?
你且細說說,他要求娶我又是個什麼說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