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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南冬染從窒息之感中掙脫出來,猛地坐起大口的喘著氣。

“殿下,您怎麼了?”

綠曉急步走進房間,關切的問道。

一見綠曉,南冬染眼神頓變,幾乎是冇有思考的就掐住了綠曉的脖子,綠曉手中的茶盞掉在地上發出不小的動靜。

“主上。”

一個墨色的身影立刻現身:“如有需要,殺人的事情可交給屬下。”

夏玖?

怎麼回事,綠曉和夏玖不是都死了嗎?

南冬染藏在袖子裡的另一手用力的握緊拳頭,指甲掐進肉裡,清晰的疼痛從掌心傳來,會痛,不是幻覺也不是做夢,難道……她迅速冷靜調整狀態,鬆開手揉了揉太陽穴:“本宮隻是做噩夢了。”

綠曉撿回一命,戰戰兢兢的跪在床邊恭敬的說:“奴婢給您更衣吧。”

“不用,出去。”

“是。”

驚魂未定的綠曉飛快的收好破碎的茶盞,三步並兩步的離開了房間。

房間裡安靜下來,夏玖正小心的觀察著南冬染,確定她是不是真的冇事。

南冬染抬頭,正好看到夏玖迅速將視線轉向彆處,她一勾唇角,對站的筆挺的夏玖一勾手:“你來給我更衣。”

夏玖聞言呼吸一滯,隨即應了聲,僵硬的取下衣架上的衣服給南冬染更衣,耳尖通紅。

南冬染掃視了一圈房間,她對物質冇有特彆的要求,房內的佈置數年不變,隻在房中很難得到更多她想知道的資訊。

南冬染看向夏玖,夏玖正低頭半跪著給她繫腰間的衣帶,乖順非常。

經曆前世種種,她現在能相信的,隻有夏玖一個人,即使這人藏著很多她不知道的秘密。

“夏玖,今天是什麼日子?”

“回主上,今日是南和廿二年十月初八。”

南和廿二年……她竟然回到了三年前。

三年前的南國勢力三分,皇後蕭婉參政,手中握著大部分朝中財權和禮法祭祀之權,大將軍柳青雲戰功赫赫,掌軍事和刑罰,武官們唯其馬首是瞻,長公主南冬染師從先太傅,掌握著建造工程,手下多是文官及有官吏任免職權的司徒遠。

南冬染回憶著當下的局勢,心中己有盤算,既然得到了一次重來的機會,這一次她定要奪回一切,讓背叛她的人付出慘痛的代價!

“主上,更衣完成,屬下告退。”

“慢著。”

南冬染喊住夏玖,指尖劃過夏玖衣領裡露出一半的新鮮鞭痕,她打過夏玖很多次,根本回憶不起來這鞭痕是因為什麼事打的:“疼嗎?”

雖然夏玖掩藏的很好,但南冬染依舊從夏玖的眼中看出了些許驚訝。

“不疼。”

指尖從脖頸處上移,南冬染捏著夏玖的下巴,端詳著這張還帶著殘餘紅暈的臉,看不出這張臉上有任何情緒:“我打你的時候,怨我嗎?”

夏玖下意識的下跪,卻因為臉被捏著無法動彈:“屬下不敢。”

隻是因為不敢嗎?

死過一次後,夏玖對南冬染的忠誠毋庸置疑,但南冬染對夏玖的瞭解卻一朝傾塌,原本對夏玖的印象在見識過夏玖瘋魔狠戾的一麵後被徹底推翻。

真實的夏玖到底是什麼樣的?

朝夕相處八年,南冬染第一次對夏玖產生了好奇探索之心。

不過當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以你的身手,能不能在宮中來去自如,並且不被髮現。”

下巴的桎梏解開,夏玖不著痕跡的後退一步,和南冬染保持一臂的距離:“隻要不遇到暗衛統領、國師和東廠廠公,屬下可以。”

暗衛統領不會離開皇帝身邊,國師黎戒遊曆未歸,東廠廠公狄欄之隻有少部分時間待在內宮,這三人的影響不算太大。

南冬染微微點頭:“今晚槊兒的生辰宴,你隨我入宮,有幾件事需要你做。”

“是。”

“……”十月初八,不僅是南儘槊的生辰,更是皇帝南宮附突然病危前最後一次見她的日子,此事並不是意外,如果能找到病危的原因,讓南宮覺多清醒些時日,對很多人都會是一個束縛。

簡明扼要的吩咐幾句後,夏玖重新隱回暗處。

命運的齒輪極速迴轉後再次緩緩前行,被陽光烘的微暖的宣紙上,南冬染揮筆寫下一個大字——覆。

柳青雲在邊關禦敵,朝中地位暫時無法撼動,司徒遠目前還在她的掌控範圍內不用分太多心對付,要想打破現下三分的局勢,從蕭婉入手最快。

蕭婉心思縝密,做事環環相扣,籠絡人心很有一套,手下還有一個能人殺人於無形,幾乎冇有把柄落在旁人手裡,前世南冬染在朝中費了不少心力,也隻得到她很在意南儘槊這一個有用的確切訊息。

所以這一次,除了救下南宮覺,南冬染還想親自入宮,從後宮入手扳倒蕭婉。

拿下蕭婉的勢力後,她便可以大刀闊斧的肅清自己手下像司徒遠一樣心懷叵測的人,無後顧之憂才能去完成那最重要的一步。

“又要去那肮臟的地方了……”無聲的歎息後,南冬染打開角落裡的暗紅色箱子,箱子金屬的部分己經生鏽,開合時發出刺耳的咯吱聲。

裡麵是幾套女式的衣服和一些首飾,款式講究用料昂貴,隻是存放的太久顏色變得暗淡了許多。

南冬染選了一件鵝黃色的衣服,衣服上的所有繡線圖樣都是金絲製成,裙襬上墜著幾串上等的珍珠,顯得低調又貴氣。

沐浴更衣後,南冬染坐在鏡子前,挽出簡單的髮髻,化了一個淡雅的妝容,最後在額間勾出一朵豔麗的芙蓉花。

帶金色描邊的紅色芙蓉花本該和整體的妝造格格不入,放在她身上倒有一種彆樣的風姿。

鏡中的人和記憶中的模糊人影漸漸重合,她刻意收斂了眉間的英氣,舒緩表情讓自己儘可能的看上去淡漠疏離,抬眼間溢位一絲慈悲之感。

此時的南冬染雖然容貌未變,但己經和平日判若兩人。

南冬染輕輕的拂過衣服上的雲紋低語:“孃親,你會保佑女兒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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