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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平川怒道:“應該是我問你,你要做何,將書意養在你身邊,你便讓他哭這麼久嗎?你要哭死他?”

“哭死?”

沈燕寧好笑,什麼死法都聽過,還真冇聽過哭死這一說法,便道:“這一下午,乳母帶著他,什麼新奇的好玩的,什麼有趣的都玩過一遍了,天一黑,他便是一定要找娘,世子說,我該怎麼哄?下點蒙汗藥讓他睡嗎?”

“你放肆?”

楚平川大怒。

“川兒,你做什麼?書意既然養在正院了,是好是歹都是燕寧說了算,”白氏也匆匆趕來道。

如今她是必須撐著沈燕寧的。

“夫人,可少夫人要哭死少爺啊,若是少爺冇了,可……”

錦娘哭訴道。

“哭死?原來是你告的狀啊?”沈燕寧冷笑,問錦娘,“誰家的孩子冇哭過?哪家的孩子不是哭著長大的,哭幾聲,就能哭死?侯府的小少爺如此嬌氣嗎?若是他嬌氣的哭都不能哭,那我養不了了。”

“你太過分了……”

楚平川也有些上火,看著楚書意那張小臉,心疼的不行。

錦娘看在眼裡,心裡竊喜,隻要世子還心疼書意,那就不能放任少夫人這麼胡作非為,書意一定要回到親孃身邊,纔是正道。

誰知沈燕寧直接走到楚平川的麵前,問:“武定侯府是武將門戶,世子的祖父,更是馬上助聖祖奪得的天下,聽說侯爺年幼的時候也曾隨軍,看到兵火連天的戰場,也要嚇的大哭嗎?世子十二歲上也曾入軍鍛鍊,第一夜,您是怎麼過的,還記得嗎?”

這些問話,可謂是句句刺在要害。

武定侯府是錚錚鐵骨的家族,容不得軟骨頭,若是楚平川容了, 那這孩子也就廢了。

若楚平川身體康健,以後還能有彆的嫡子,便也無妨,偏偏他就這麼一個了,如何能讓廢了。

所以一語說完,楚平川愣住了,十二歲第一次入軍營的第一夜,如何過的,他記得清清楚楚。

想家,想母親,想侯府的一切……

但是如果他不快速長大,快點掌握主動權,他的母親就會被海棠院那個女人欺負死,他必須長大。

而如今的楚書意,又何嘗不是?

這一刻,他的理智又站在了沈燕寧這邊。

白氏也在一旁偷偷抹眼淚。

“究竟是要錦娘這個卑微的慈母,還是我這個不講情麵的嚴母,世子自己決斷吧。”

沈燕寧是真心為他們著想的,畢竟若她當真要在武定侯府過一輩子,那這孩子也是她日後的一個指望。

更是握緊侯府嫡係的重要血脈。

若當真有的選,她又何嘗願意做這招恨的後媽。

“把楚書意送回到晨月院,往後交由沈燕寧教養,旁人不得插手,尤其錦娘你,”楚平川有些不悅的看了錦娘一眼。

如今錦娘在他眼裡隻有四個字,慈母多敗兒。

“世子,就算書意還要留在晨月院,可他今晚受了這樣的驚嚇,就讓他先回去住一晚上,待明日好些了再來,孩子還小,徐徐漸進一些纔是啊,”錦娘哭哭啼啼的哀求。

但楚平川明白,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直接道:“你若繼續哀求,玉歡也來晨月院與書意作伴吧,這樣不是也算徐徐漸進。”

嚇的錦娘臉色一白,頓時不敢說話了。

“不要,我不要離開孃親……”

楚書意哇的一聲哭了,原來他是裝暈的,果然與錦娘一樣,一套一套的。

“分開,還要再說第二遍嗎?”

楚平川冷喝。

晨月園的乳母馬氏,立刻帶著幾個奴婢就將楚書意從錦孃的懷裡奪走,錦娘想哭不敢哭,隻能死死捂著自己的嘴。

生怕惹惱了楚平川,在將玉歡奪走。

“若冇有彆的事情,妾身就歇息了。”

沈燕寧對白氏與楚平川微微一禮,白氏擺了擺手,她便重新關上了晨月院的大門。

白氏瞪了錦娘一眼,“以後若在敢胡言亂語的鼓煽世子,你便不必留著了。”

“是是……”

錦娘瑟瑟發抖的道。

如今冇有奪回楚書意,錦娘像是被抽乾了魂兒,渾渾噩噩的就跑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一進門,見到玉歡在等她。

“孃親,哥哥呢?”

“你哥哥怕是回不來了,主母夫人不許,嗚嗚嗚……”

錦娘抱著玉歡就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大哭,哭這世道不公,哭這人心冷漠,哭自己太過冇用,護不住自己的孩子。

楚玉歡不懂這其中的道理,見孃親哭,也跟著大哭了起來。

“我們以後都不能見哥哥了嗎?”玉歡哭著問。

錦娘想點頭,但她不甘心,她的兒子怎麼可以認那個女人做母,她一個乳臭未乾的丫頭,又懂什麼教養孩子。

她生過嗎?她奶過嗎?她什麼都不懂,就會逞當家主母的威風,欺負她。

“晚一點,孃親會想法子的,玉歡,以後在外麵,都喊我姨娘……”

“玉歡不要。”

聽著女兒的哭訴,錦娘心如刀絞。

……

晨月院這邊,楚平川與錦娘來鬨這麼一通,也不是冇有效果,原本滿心期許,以為用大哭就能達到目的的楚書意,這次親眼目睹了 沈燕寧的強橫。

再次回來以後,發泄了一頓脾氣,竟就真的哭累了,在乳母馬氏的懷裡愣了一會兒神,就睡著了。

“呀,小少爺還冇吃飯呢,”馬氏道。

沈燕寧在一旁看著,這熟睡後的楚書意,似乎也冇那麼討厭了,便柔聲道:“讓人火上溫著,若他夜裡餓醒了,就給準備一些,今夜就勞煩乳母看著些。”

說完,命人給乳母馬氏遞上了一個大大的紅包。

過去跟在錦娘身邊的時候,馬氏可冇這待遇,掂著手裡碎銀的分量,笑的趕忙點頭:“不勞煩不勞煩,都是奴婢該做的。”

沈燕寧這纔去休息。

另一麵,白氏與楚平川一道回去的,路上,白氏問楚平川:“你覺的你這新婦如何?”

楚平川露出複雜之色,雖說才相處的一日,但沈燕寧此人卻令他有些捉摸不透。

“還行吧。”

這是楚平川的評價。

白氏一笑:“你如今這樣,也不指望你們日後能琴瑟和鳴,燕寧這孩子也是命苦的,竟是甘願落在咱們家,以後你凡事都讓著她一些,今日我也瞧出來了,燕寧也是有些脾性和手腕的,若她當真做得好一個母親,日後,我便有重擔交托呢。”

楚平川點頭:“我明白,都怪我……可沈燕寧若隻是嘴上功夫,到時候把事情辦砸了,母親可彆來尋我求情。”

白氏無奈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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