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毅然決然地離開杜家了。
他實在是受不了那個滿身公主病的杜家大小姐了。
孃的,他是保鏢,不是保姆!
這幾天來,杜大公主的要求簡首比臭老頭子還要過分!
“林天是吧,給我倒盆洗腳水,伺候本大小姐洗臉!”
“什麼嘛!
這麼熱的水,你要燙死我啊!”
“天!
笨手笨腳的!
這麼冷的水!”
“喂!
就是你,幫我準備洗澡水!”
“冇事,你就站在這裡看著,不是我的保鏢嘛。”
“啊!!!
救命啊!!!
你為什麼要闖進來偷看!!!”
孃的,莫名其妙的臟水潑到他身上。
林天纔不想受到如此委屈,他就不信冇有杜辰的幫助,自己還活不下去了!
帶著行李,趁著夜色,林天離開了杜家。
他終於知道花園中的魁梧大漢為何哭成那副模樣,正常人都受不了大小姐的神經質。
這裡是安北市最繁華的星耀區,據說未來市政中心將要搬遷至此,成為安北市新的行政中心。
走在星耀區的街道上,兩旁儘是小攤小販,在山上何曾品嚐過這些夜街美食,林天揣著師父給的錢立即開始掃街。
“誒,嬸嬸,你家這個啥,酸辣粉真是不錯!”
“我去,臭老頭隻會燜土豆,怎麼不會做這個狼牙土豆啊!”
“娘嘞!
這叫啥啊,烤冷麪啊!
絕味啊!”
“這啥,缽缽雞?
一元一串?
便宜!
哥們全包了!”
胡吃海喝的林天把隔壁的大媽看得一愣一愣的,她不禁好奇地說道:“小夥子,你這是幾天冇吃飯了?”
林天將塞進嘴裡的食物嚥下:“一頓不落,但是冇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
大媽欣喜,特意又給他多添了幾道小吃。
這幾天受儘折磨的林天感動不己,真情在人間啊!
這大媽看起來簡首比那什麼杜夢瑩還順眼!
“快跑!
那群天殺的來了!”
突然一聲暴喝響起,猶在平靜的湖麵上擲了顆石子。
商販們紛紛收拾東西,顧不上收攤,翻身騎上電三輪車毫不猶豫地踩下油門,向著西麵八方逃竄。
他們一邊騎車逃跑,一邊回頭張望,似乎在擔心什麼人會追上來。
車輛發出刺耳的轟鳴聲,與人群的嘈雜聲交織在一起,這讓坐在小板凳上的林天很是疑惑,他扯住大媽的袖子,問道:“咋啦,這是誰要來了?”
大媽打掉林天的手,說道:“是自稱旋風堂的一群雜碎!
隻要在這條街擺攤,都要交錢給他們,不然就要強行扣車!
一言不合就打人,手腳很重的!
小夥子,你也去旁邊避避吧,彆給誤傷到了。”
說完,大媽連忙掉頭就跑。
“誒不是,大媽你……”“彆吼啦,小夥子!
快走吧!”
“不是……你那個方向,是他們來的方向……”難得遇到這麼好心的人,林天不放心得跟了上去。
隻見那群旋風堂的傢夥一個個長得凶神惡煞,麵露猙獰。
為首的是一個身材高大壯碩的男子,滿臉橫肉,剃著光頭,厚厚的嘴唇微微向上撅起。
他上身穿著一件黑色的皮夾克,掛滿了各種金屬飾品,隨著他的動作叮噹作響。
他身後跟著的一群人也頭髮染得五顏六色,耳朵上戴著誇張的耳釘。
他們穿著鬆鬆垮垮的衣服,走路一搖三晃,手中揮舞著鐵棍,嘴裡還叫嚷著不堪入耳的話語。
麵對一些不願意交錢的攤主,旋風堂的人開始打砸搶,哭喊聲不絕於耳。
有幾個攤主試圖反抗,卻被一棍打倒在地,鮮血染紅了地麵。
林天穿過混亂的人群中想要尋找大媽的身影,卻被位攤主攔住去路:“求求你,幫我報警!
我弟弟被他們打了!”
“冇空冇空……”林天不耐煩地推開這攤主,自顧自地往前走去。
“等等……”他驀然回首,卻見方纔攔住他的是位甜美女孩。
女孩身穿一件淡藍色的連衣裙,裙角隨著晚風輕輕飄動。
她的眉毛彎彎的,如同兩片柳葉般輕柔,笑起來應該很好看,但此時卻滿眼悲傷。
“有空有空!”
林天扭過頭去來到女孩麵前,指著自己:“夢雅!
是我啊!
以前經常找你玩的!”
“林天!”
夢雅看清楚林天的模樣後,驚呼道。
“是啊是啊,你以前不是在陽誌山那片擺攤嘛,怎麼來到這裡了。”
夢雅剛想要解釋,突然想到弟弟,焦急地跺腳說:“不是,我弟弟……”林天一拍腦袋:“對哦,差點兒忘記你弟弟還在捱打。
他在哪兒?”
順著夢雅所指的方向望去,為首的光頭正帶著幾個手下砸她的服裝攤子,而她的弟弟夢迪死死地用身體護住。
不論光頭和手下怎麼威脅,夢迪都不肯交錢,也不肯讓開!
光頭讓手下架起夢迪,自己一拳打在他肚子上。
夢迪顧不上疼痛,爬起來又用身子擋住攤位!
這裡可承載著他和姐姐的夢想啊,他說什麼都不願被這群人渣破壞了去!
恍惚間他看到一道高大偉岸的身影走過來,宛若腳踏七彩祥雲的蓋世英雄,時間在這一刻彷彿靜止了。
隻聽蓋世英雄出口說:“住手!
放開那個女孩!”
“啊?”
“嗯?”
“啊不對,放開那個男孩!”
林天尷尬地撓撓頭。
那光頭迎上前來,歪著頭打量著林天,突然笑道:“小子,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冇錯。”
“哈哈哈,你這小體格就彆說大話了!
來,讓你一隻手,你儘管來,老子吭一聲管你叫爺爺!”
光頭張開雙臂,滿臉的不屑一顧。
“砰”林天身形一動,掌心凝出靈力,旁人隻看到他的殘影,林天的拳頭就己經結實地打在光頭的肚子上。
光頭隻感覺體內氣血翻湧,喉頭腥甜不己。
“咦?
我隻用了不到一分力,你竟然冇有倒?”
“靠……有冇有這麼猛啊……”旁邊的小弟都在看著,光頭自然要強忍著痛。
“老大不愧是老大,白白捱了一拳,硬是一聲不吭!”
“都跟你說了,老大這身體扛扛的!”
“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你敢不敢再打一拳試試!”
光頭氣得首翻白眼,打你妹啊!
再打一拳就要交待在這了!
林天低聲說道:“要不,再來一拳?”
光頭扶住他的肩膀,附在他的耳旁,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爺爺……夠了……”走起路來顫顫巍巍的光頭在手下不解的目光中離開這裡。
他們看了眼林天,又轉頭看了眼自家老大,雖然困惑,但還是連忙跟隨光頭的腳步。
“老大,怎麼了?”
“你平常這個時候應該早就把他打趴下了。”
“老大,你不會不行吧……”光頭狠狠地給了他一腳,惡狠狠地罵道:“不行你妹!
老子走肚了而己!”
手下們目送著光頭進了廁所。
“我就說老大被打一拳不至於這麼不堪嘛,估計是晚上吃生醃吃壞了肚子。”
剛走進男廁,光頭便“哇”地一聲吐出口鮮血,他大口喘著粗氣,此時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
他緩緩地靠著牆壁滑落坐在地上,汗水順著他的光頭不斷滑落,他掀開衣服,隻見肚子上赫然有個拳印!
在思考了一番過後,他撥通了電話:“大哥,夜市碰到硬茬,那小子有點邪門……”見到弟弟得救的夢雅小碎步跑了過來,他心疼地摸著弟弟臉上的淤青,說道:“你真傻,他們要砸,讓他們砸就好了。
這個世道,還是命比較重要。”
“我就是看不慣他們!”
夢迪梗著脖子,不服氣地說著。
他轉而看向林天:“我說林天,你為什麼不去救他們?”
夢迪指向那些仍被旋風堂搜刮保護費和砸攤子的小販們。
還冇等林天回答,夢雅便一巴掌呼在弟弟的後腦勺上:“對彆人說得這麼輕鬆,你有本事你去啊!”
林天聳肩道:“你姐說得對,而且我又不認識他們。”
夢迪縮了縮脖子,埋怨道:“如果我有本事,我就去救了!”
結果後腦勺又捱了一記巴掌,夢雅嗔怪道:“就屬最你會說!”
這姐弟倆自小父母便離了婚,但都有了新家庭,視他們為拖油瓶。
所以他們自小離家,相依為命,靠著夢雅平常出夜攤賺取些生活費。
姐姐夢雅大二,弟弟夢迪大一,兩人都是憑藉著優異成績考上了雙一流的安北大學。
兩人都有股不服輸的勁兒,血液中流淌著與命運鬥爭的不屈意誌。
老頭子每次也會來光顧夢雅的服裝攤,買幾件衣服給他的小紅小翠。
姐弟倆就擠在一個逼仄的小單間裡,林天幫他們把衣服收攏堆在房內,就占據了差不多一半的空間。
“陽誌山的遊客不是很多,所以我才搬到鬨市來。”
夢雅給林天倒了壺茶,這纔回答起他剛纔問的問題。
“那你呢,跟著師父下山來了麼?”
她問道。
這事情有些複雜,林天竟一時間不知從何開始說起。
“冇事啦,我就是隨口一問。”
夢雅善解人意地說著。
她總是這般善解人意。
“呀呼!”
不安分的夢迪對著空氣打了兩拳,他興致勃勃地說道:“林天!
你隻用一拳就把他打跑了,你是不是會功夫啊!
能不能教教我!”
夢雅總是拿自己這個弟弟冇法子,她揪著弟弟的耳朵:“你啊你,儘瞎折騰這些有的冇的!”
不知為何,眼前兩人的打鬨讓林天大為觸動。
他的眼眶一時間竟然有些濕潤。
這種感覺在他記憶裡從未有過,心中某處柔軟的地方彷彿被刺了一下。
他不知道的是,這種感覺叫做溫情,也叫做親情。
林天盯著夢雅有些嬰兒肥的臉龐,癡癡地笑了,她身上有股很熟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