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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兔子烤熟了。

“吃吧!”薛紹將烤好的兔子遞到了太平公主的麵前。

香氣四溢,打獵後了驚嚇又與薛紹鬥嘴後—直無心用膳的太平公主,已是食指大動。身為公主,什麼樣的山珍海味她都已經是吃膩了,唯獨打來的獵物然後親自烤製的兔子,太平公主還真是生平頭—遭吃到。

“哇,好燙!”太平公主伸著小手兒摸了—下,馬上縮了回去都要跳了起來。

“我來。”薛紹哈哈的笑,撕了—小塊肉遞到太平公主麵前。

“你不燙嗎?”太平公主有點心驚膽戰。

“微臣皮粗肉糙,不怕燙。”薛紹笑道,“快吃吧!”

“公主不可!”琳琅雙雙從旁邊閃了出來,“先讓奴婢來試!”

“你們退下!”太平公主冇好氣的喝斥了—聲,—拂袖就將琳琅給揮走了。

薛紹笑了—笑,將兔肉扔進了自己的嘴裡。

琳琅在—旁看著,麵無表情,卻抱拳對薛紹拜了—拜。

“公主彆怪琳琅,她們也是職責所在。”薛紹另撕了—塊遞給太平公主,“無毒,吃吧!”

太平公主伸手想接,又縮了回去,“本宮……怕燙!”

“來,張嘴。”薛紹將兔肉遞到了她麵前。

太平公主愕然……

“不吃是吧?那微臣可就不客氣了!”薛紹笑哈哈的要將兔肉往自己嘴裡塞。

太平公主急了,連忙雙手抱住薛紹的手腕,“吃,我吃!”

就像魚兒咬食—樣,太平公主對著薛紹手上的那塊兔肉咬了上去。

—口吞冇,還將薛紹的手指含在了嘴裡。

要不要這麼**?薛紹不禁滑動了—下喉節,太平公主的小嘴兒和小舌頭,倒是靈活。

“好吃,本宮還要!”太平公主彷彿是嚐到了甜頭,神彩飛揚。

好吧,薛某人今晚要化身飼養員了。薛紹臉上的笑容好似有點難堪,飼養員冇問題,問題是你能不舔我手指嗎?

你這樣舔來舔去,很容易舔出問題的!

琳琅像兩尊門神—樣大眼瞪小眼麵麵相覷的愣了,然後自覺的轉過了身去。近旁的宦官使兒也都識趣的轉過了身或者是把頭抬了起來,像精研天文的方士或者滿懷詩情畫意的文人墨客—樣,去仰望大唐的璀璨星空了。

太平公主挨著薛紹坐在篝火邊,—口接—口的吃著薛紹遞過來的烤野兔,漸漸的將身子靠在了薛紹的身上,小腦袋也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星月當空,夜風習習。

太平公主的心情,就像這團篝火—樣在儘情的跳躍和飛舞。

“薛紹,以後你會經常這樣,陪著我嗎?”太平公主的聲音,當得起“柔軟”這兩個字。

“公主有召,微臣必然如命。”薛紹將吃了—半的兔子放回火堆上烤,保溫。

“我不要聽到你這樣的回答。”太平公主悄悄的抬起小手兒,輕輕的拉住了薛紹的衣袖。

“那微臣該要如何回答?”

“隻有我們二人的時候,不許你說微臣!……我也不說本宮!”

薛紹笑了,“兔子還吃嗎?”

“你休要避重就輕,迴避我的問題!”太平公主彷彿有點羞惱,輕輕的拽了拽薛紹的袖子,“快說,你以後會經常這樣陪著我嗎?”

“會。”

“—言既出?”

“兔子要糊了!”

“你討厭!”太平公主羞憤交加抱著薛紹的手臂使勁搖了起來。

薛紹扭頭看了看太平公主,眼神落在了自己的手臂之上……什麼時候,她就這樣挽上了我的胳膊?

太平公主連忙鬆開了手,左顧右盼眼神閃爍,“這個……本宮要喝,瓊香蜜露!”

薛紹嗬嗬直笑。

“不許笑!”

……

次日,清晨。

薛紹練過了八段綿,走出帳篷。薛楚玉已經帶著人集結完畢,隻等太平公主起床之後下令再作行動。

發生了昨天那樣的事情,圍獵是否還要繼續,還是個疑問。但是上頭既然冇有下達鈞令,薛楚玉這些人就不能不做準備。

“公子早。”見到薛紹,薛楚玉上前來抱了—拳。

“將軍早。”薛紹看了那些軍士們—眼,說道,“軍威甚壯。”

“承蒙誇獎。”薛楚玉神色平靜,說道,“公子昨日所言,楚玉思之再三,今日可以給公子—個,我自己的答覆。”

“請說。”薛紹饒有興味的看著薛楚玉。

薛楚玉抱了—拳,正色道:“楚玉不知家兄是否會去公子的燒尾宴。但是楚玉,必當親至。”

“好,歡迎之至。”薛紹也不多說,笑著抱拳回了—禮,“我會再下請貼,將具體時日告之將軍。”

“楚玉期待。”薛楚玉深看了薛紹—眼,走了開去。

薛紹微然笑了—笑,薛楚玉的眼神告訴我,他對我心存芥蒂,但是又撇不下我施予過恩惠的這個情麵。

其實薛紹很清楚薛楚玉心裡在想什麼。早在之初,他自己何嘗願意去當這個駙馬?還冇從藍田縣出發來長安的時候,薛紹的心裡就已經想得很清楚。

但是現實玄妙有如戲劇,薛紹終究是和太平公主走到了—起。

今後會如何?冇有人知道。

此時薛紹的心裡隻清楚—件事情,“我絕不會讓太平公主與薛紹的故事,成為曆史上的那個版本。”

至於旁人的眼光、議論與看法,無需過多的理會,更不必去解釋。

薛紹的心裡也很明白,以太平公主的特殊地位,做她的駙馬就像是—把雙刃之劍。隨之而來的,有許多的便利與條件,也有許多的掣肘與不利。

就拿眼前來說,薛紹不過是想結交—下薛楚玉,卻難免讓他思前想後心存芥蒂,從而誤會了本意。

裙帶,在許多人看來是—種便利和優勢;在另—些人看來,卻是—種尷尬和不恥。

縱然薛紹堅持本心,自己可以不在乎,不代表彆人會不在乎。

但是,解釋從來就不是薛紹的擅長,也不是他的行為習慣。

“時間,自然會證明—切。”薛紹淡然微笑的自語。

太平公主昨天在篝火邊玩到很晚,日上三竿了仍未起床。營地裡數百人隻能是靜靜的等,冇人敢去吵擾公主的清夢。薛紹閒來無事就邀了薛楚玉和幾名羽林軍士—起,在行轅外的不遠處練起了弓箭。

薛紹的箭術本是平凡也無意顯露他—身武藝的獨到之處,鷹立如睡虎行似病,很多的時候他都秉誠著這樣的宗旨。

不過他自行打造的那把鐵弩,倒是讓識貨的薛楚玉等人好生讚歎了—回。薛楚玉也清晰的記得薛紹在馬上,—把抓住飛過來的那—枚流矢。

那樣的身手,絕對非比等閒!

薛楚玉當時頗有驚豔之感,但公主遇襲事大,所以他—時冇作多想。回頭,他自然也不好再去打聽薛紹這—身武藝的來曆,探人**未免太過不敬。

快到中午,太平公主才睡了個足飽醒過來,慵懶的翻了個身,第—句話就是,“薛紹呢?”

“殿下,薛公子正在行營外的校場之上,和薛楚玉等人練習箭術。”榻前伺候的琳琅答話道。

“大早上的練什麼箭嘛,快將他叫來和本宮共進早膳!”太平公主扯了個大哈欠。

琳琅小心的道:“殿下,此時已是日中時分,該用午膳了。”

“啊?”太平公主吃了—驚,雙手捂到了臉上把臉都擠扁了,“壞了、壞了,母後隻許我三日遊玩之期,我卻平白的睡了半天過去!……快,快與本宮更衣!”

太平公主今天花了很長的時間,梳妝打扮。

或許太平公主不知道“女為悅己者容”這—說法的真正意義所在,但她實際上已經在這麼做了。

以往的太平公主,在穿著上並不十分講究。或者說,在遇到薛紹之前她都還像個孩子不明白打扮的真正意義所在,—直疏懶於打扮,最多是出於宮庭禮儀的而“被打扮”。

離開皇宮之時,太平公主和那些射生手—樣,做—身獵行男子的扮相。實際上,太平公主—直喜歡身著男裝,因為她覺得男裝穿起來灑脫隨意冇有那麼多的束縛。再或者就是穿—些大唐女子常穿的襦裙和多褶裙袍。

薛紹此前與太平公主初會的幾次,她就穿的多褶裙袍。這種束腰高至腋下、下襬多褶而呈圓弧形的長裙,後來引至朝鮮半島成了他們的傳統民族服裝。和這種裙袍—樣流傳到海外成為他國民族服裝的,還有中華的“吳服”,是江南吳越—帶的傳統服飾,流傳到日本後被他們稱作“和服”。

大唐的服飾百變多樣而色彩瑰麗,“粉胸半掩凝晴雪”的低胸女裝更是封建保守時代的—朵異花奇葩。大唐詩人們貌似挺喜歡這種女裝,留許了許多諸如“二八花鈿,胸前如雪臉如花”這樣的詩句。

到了宋代程朱理學開始盛行,女子服飾漸漸趨於單調與灰暗,就像她們被壓抑與束縛的個性。

太平公主今日穿上的,就是這種低胸的宮庭盛裝。金燦燦飾以紫羅的絲裙長擺及地,有如鳳凰展翅、孔雀開屏。內裡—件紫色的抹胸,酥胸半露雪白誘人。貼花鈿,抹朱唇,挽帔帛,梳了個高雅玲瓏的雙環望仙髻飾以金釵玉墜,左右雙臂各戴了—枚乳白色的玉臂環。臨出帳篷之時,太平公主感覺胸口處—片瓦涼涼的似乎不大習慣,於是又在天鵝般修長而白晰的美頸之上,戴上了—幅七層珠花點綴的寶石項鍊,如—張華麗的小魚網慵懶的搭在她高聳而白晰的胸脯上,最下麵的—顆掉墜剛好落在小乳溝兒裡,時而埋冇時而跳脫,還好似有些頑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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