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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萬兩?

李智幾人身上的冷汗仍是一層層冒出來,這纔想起眼前的這個大夫可不是旁人。

要是一般的郎中,便是一頓棍棒打出去,也不會有人來喊冤,但眼前這人,卻是碰不得,說不得。

桓熙得意地看著李智僵在那裡,想起先前這小子居然還準備擄了自己來,不由感到一陣陣的快意。

“桓秋啊,我算錯了麼,怎麼李校尉好像不大願意啊?”

桓秋是桓熙的一個遠房侄子,雖不知家主是什麼意思,但仍是恭恭敬敬地站了起來,道:

“大伯冇有算錯,一般來說,大伯出診一次是百兩銀子,不算藥費,像這樣的大規模診治,還得另外加錢。三萬兩,已經是很優惠了。”

“嗯!”桓熙滿意地點點頭,“李校尉,如此,便請付賬吧!既然這次是替軍中兒郎們診治,這藥錢就算了。”

李智汗出如漿,端著酒碗便如同一尊泥菩薩般。

“怎麼李校尉不打算付帳麼?”桓熙看著李智,笑意晏晏。

李智打了個寒顫,總算清醒了過來,看著桓熙的模樣,不由心裡一陣發狠。

去你娘,反正老子是要錢冇有,要命有幾百條,

“桓公的帳,下官怎敢賴賬,隻是,隻是如今手頭實在不便,要不,桓公看我營中有什麼如眼的,儘管拿去便是。”

桓熙哧的一聲冷笑,“你這營中有什麼值錢的能讓我看得入眼?”

李智道:“那,那不知桓公許不許我等欠帳?等我有了錢,便一定還給桓公。”

冇錢,隻得拖著了。

心想桓熙如不答應,得再想個什麼法子搪塞,絞儘腦汁想著法子,不停了遞眼色給手下三位大將。

可這三位此時卻是眼觀鼻,鼻觀心,紋絲不動。

“如此?也罷!”桓熙的回答卻大出李智意料之外,不由大喜過望,卻聽到桓熙接著道:

“這樣大一筆款子,我不放個人在你營中收帳卻是不大放心的。

這樣吧,桓秋,從今日起,你便呆在李校尉這裡,什麼時候李校尉還了銀子,你便什麼時候回去吧!”

“啊!”李智不由有些發昏,這是什麼意思?

桓熙說完,便站了起來,袍袖一拂,道:“事既已了,你這裡的東西我可吃不下,還是去陶然居吃酒來得好,走了。”

當先便走出賬去,桓府一眾人出了桓秋,轟然站了起來,隨著桓熙而去,隻留下呆若木雞地李智苦苦思索桓熙是啥意思呢。

三萬兩就這樣算了,還派了一個免費的醫生在營裡?

想自己還這三萬兩,不知是猴年馬月的事,這樣說來,這桓秋可就要一直跟著自己了。

哈,有賺頭!

這個桓秋既然是桓熙的本家子弟,本事自然不小,隻是這樁看起來大賺的生意怎麼味就怪怪的呢?

李智百思不得其解。

當然,讓李智更想不到的是,他的命運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已是發生了重大改變。

而這一切的源頭自然是定州軍大帥蕭遠山的一封奏摺,而這種大改變的發生地卻是在大楚京城洛陽。

洛陽李府,李氏一族當代族長安國公李懷遠手裡拿著一張邸報,正嗬嗬大笑,

“好個蕭遠山,明明是一場大敗,卻讓他寫成了陡遇強敵,力戰不退,諸軍奮勇殺敵,終保定州不失的捷報了,哈哈哈!”

在安國公李懷遠的下首,坐著的卻是李氏一族在京城的三位候爺。

威遠候李牧之,任職工部侍郎。

壽寧候李退之,任職都察院副都禦使。

加上坐鎮翼州的翼寧候李思之,便是李氏一門的核心了。

看到家主樂不可支,壽定候李退之笑道:“不錯,這是一場大敗,無論他奏章寫得如何天花亂墜,都不能掩蓋。

這一次蕭家可要有難了,隻是不知家主作何想,要不要乘此機會,再給蕭家重重一擊?”

李懷遠好不容易止住笑聲,“本想給他重重一擊,但看了這奏章以後,卻是改了主意了。”

李退之忍著笑瞄了一眼三弟李牧之,道:“可是因為李智?”

李牧之神色尷尬之極,掩飾地咳嗽幾聲,端起茶杯,遮住了自己的臉。

李懷遠狠狠地瞪了一眼李牧之,斥道:“牧之,家宅不寧,何以成大事?你連區區家宅之事都處理不好,如何能助我完成李家中興大業?

說到底李智也是你的兒子,即便是意外所生,那也是李氏血脈。

你居然任由他去定州,還是一個小小的雲麾校尉,要是李智戰死,那便是我李氏一族的笑話,會被其他家族笑死的。”

李牧之站起來,恭敬地道:“父親大人教訓的是。”

李懷遠點點頭:“嗯,你好自為之吧,這一次蕭遠山為了脫罪,給了李智偌大一個功勞,但要這功勞落到實處,卻是要便宜蕭遠山了,所謂投桃,這一次我們便幫他一次。”

李牧之點頭道:“父親大人說得是,這一次隻要蕭遠山無罪,那李智便隻少要得一個振武校尉才能補償我們才行。”

李懷遠冷笑道:“牧之啊,你卻是小瞧了蕭家,這一次蕭家為了拉攏我們,可是下了血本,我聽說蕭浩然可是保舉李智為重組的常勝營主將,參將銜。”

“啊?”李牧之不由一呆,“參將?可李智還剛滿二十啊,哪有如此年輕的參將?”

李懷遠哼道:“難為你還記得他剛滿二十,我剛剛纔知道這孩子離家已有五年,哼,十五歲就去從軍,從一個大頭兵升到雲麾校尉,你可曾有過絲毫關注。

這一次要不是蕭遠山的奏章,我還矇在鼓裏。

我李家子孫,便算隻有二十,又何曾做不得參將?

大軍潰滅,隻有這孩子奪得營旗而回,這翻功勞可大得很。”

又招來父親一頓臭罵,李牧之臉都黑了,低頭道:“是。”

李懷遠滿意地道:“如果這孩子有能力,便能在定州為我李家打開一番局麵。

即便這孩子不行,但隻要在定州打進一顆釘子去,便足以補償這一次不能打擊蕭家的損失。

牧之,回頭你還要去幫幫李智。

這事過後,隻怕蕭遠山便會明裡暗裡為難他,讓他無法在定州立足了。

如何在定州紮下根來,此為重中之重。”

“父親大人放心。”李牧之低眉順眼地道。

“好了,退之,你便去告訴蕭浩然這老傢夥,就說我會同他一起上章保蕭遠山,再加上方家,便差不多了。

蕭遠山這定州軍主帥一職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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