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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一日,慕蘭節,安骨部落早早地就進入到節日的氣氛當中,老尊長完顏不魯奉大可汗之召去龍城,安骨部落的慕蘭節便由完顏不魯的大兒子完顏不花主持,這也是完顏不花第一次主持如此甚大的節日,他憋著口氣地想要將這場盛大的節日辦好,至少要比去年好,因為去年是他的弟弟完顏吉台主持的。

眼下安骨部落的繼承人之爭已是到了關鍵時刻,阿父喜歡完顏吉台,這是眾人都知道的事情,是以捧完顏吉台的臭腳的人在部落中不在少數,但完顏不花比弟弟要大上一輪,在部落中卻也是擁護者眾多,現在兩派是棋逢對手,誰也壓不下誰。

“該死的小崽子!”完顏不花心裡恨恨地罵道,這一次阿父去龍城帶上了弟弟,那小子可以在大可汗麵前露一個臉,要是大可汗認可了他,自己可就冇什麼戲了。

“但願長生天保佑,這個完顏吉台馬失前蹄,跌死了最好!”一大早起來,完顏不花先默默地對長生天許個願,然後才一陣風般地跑出去,開始安排今年的慕蘭節。

今年是個好年成,不但風調雨順,牲口又增長了許多,而且跟隨大大汗出擊大楚定州,收穫極豐,整個安骨部落貴人們的帳蓬裡都堆滿了搶來的財貨,還有數千擄來的奴隸。

完顏不花的目光落在那些腳帶鐵鏈的奴隸身上,“大楚的女子比草原上的女子的確要漂亮多了,就算是我們安骨部落的貴女們,身上也難免有種膻味,但這些南朝女子個個嬌媚,搶回來洗洗,當真能讓人看花了眼睛。”

完顏不花身上有些發熱,這次搶回來的數千奴隸中,女子占了絕大部分,大都分給了部落裡的勇士,想必明天部落裡又回添不少小崽子了。完顏不花開心地想著,隻要有人,部落便能一直興旺下去。今天慕蘭節過後,回到帳中可要好好地操操那幾個南朝女人,爭取灑下種子,讓自己這一脈血脈興旺,一念及此,完顏不好頓時覺得乾勁十足,也許用不了多久,安骨部落便會晉身為強大部落,而不是眼前這幅模樣了。

臉上忽地一涼,完顏不花伸出手去,卻是開始飄起了細微的雪花,“呀,今年的雪來得好早,這可真是一個好兆頭啊!”伸出舌頭去舔舔手上那一絲冰涼,“拜長生天和英明的大可汗所賜,這個冬天安骨落可以安生地躺在帳蓬裡好好地播酒部落興旺的種子了。”

夜幕徐徐降臨,雪下得稍稍大了些,安骨部落裡一堆接著一堆的篝火熊熊燃燒了起來,每家帳蓬都拿出了自己準備的美酒,整頭的羊被剝去了皮毛正在火上烤得滋滋作響,一群群的牧民們正圍著篝火跳著舞蹈,部落的祭祀也在做著最後的準備,慕蘭節快要正式開始了。

營地裡的黑暗之中,一群群被鐵鏈鎖著的奴隸臉色目然,空洞的眼光看著黑沉沉的天空,這個快樂的節日,對於他們,冇有任何的意義。

離安骨部落駐紮地大約十裡遠的地方,一支軍隊正靜靜地聳立,冇有一絲的聲音,冇有一點的騷動,雪花落在他們的盔甲上,再化成雨水流淌下來,在他們的前麵,李智靜靜地凝視著不遠處那明亮的火光,在黑夜中,那火光便如同一個標靶,靜靜地昭示著他這一次攻擊的目標。

“將軍,再等等吧,等他們儘興而歸,進入夢鄉的時候,便是我們進攻的時刻。”尚海波低聲道。

李智點點頭,身上熱血沸騰,有些按捺不住,這是一次偷襲,更是一次報複,讓這些強盜嚐嚐他們被劫掠的滋味吧!李智在心裡狠狠地道。

這些該死的蠻子,居然連外圍哨探也冇有放上一個,想必做夢也想不到居然會有人穿越幾十裡的死地來攻擊他們吧!

午夜,雪下得愈發大了,靜靜伏在草原上的猛獸身上都披上了一層雪衣,遠處沸騰的營地開始漸漸安靜了下來。

李智霍地站了起來,“馮國,你是第一波,攻擊時勿作停留,隻管放火,在營裡造成混亂極可。”

“王啟年,你在馮國之後,見營中亂起,立即進攻。我要你橫掃一切,摧垮所有擋在你麵前的抵抗。”

“薑奎,你是外圍遊擊,不能放走一個逃走的傢夥。我要全殲!”

李智不容置疑地道,“尚先生,你卻在這裡靜觀我破敵吧!”

尚海波一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見李智如此安排,當下自嘲地道:“自古有言百無一用是書生,今日倒是見證了這句古話,也好,我便在這裡,不給將將軍添亂,靜待將軍獲勝吧!”

李智嘿然一笑,拔出腰刀,沉聲道:“出發!”

常勝營分成三個波次,如同雪中的精靈,從地上一躍而起,向著目標疾撲而去。

安骨部落,木柵寨門早已關閉,寨門前的哨樓上燈光昏然,上麵的哨兵昏昏欲睡,他們是剛剛被換來的,先前的狂歡他們喝了太多的馬奶酒,此時不能摟著女人鑽被窩,卻被趕到高高的哨樓上吹寒風,都是大為不滿。

“天寒地凍的,有什麼需要警戒的?”哨兵嘟嘟啷啷地道,從懷裡掏出一袋酒,仰頭灌了一大口,遞給身邊的同伴。

“來,喝一口,擋擋寒氣!”同伴接過酒,喝了一口,忽地道:“不措,你聽到什麼聲音冇有?”

被喚作不措的人迷胡地道:“什麼聲音,他媽的,老子就聽見女人**的聲音!”接過酒,便又仰頭向肚內灌去。

他的同伴臉上忽地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就是不措仰著喝酒的一瞬間,一支利箭呼嘯而至,卟哧一聲鑽入了他的脖子,不措哼也冇有哼一聲,便倒了下去,馬奶酒順著哨樓沽沽流淌下去。

“敵襲!”剛剛站起來,又是數支羽箭飛來,穿透了他的身體,他張大嘴巴,無神地看著雪地裡一個又一個地人疾撲而至,身體旋轉了半圈,他看到另一側的哨樓上,幾名哨兵正從樓上摔落,從喉嚨中喘出最後一口氣,他沉重的身體從哨樓上摔下,重重地砸在雪地上。

馮國的三百人乾淨利落地解決了哨兵,便如同一股洪流,直衝寨門,薄滿的寨木在士兵們的合力衝擊下,隻晃了幾下便轟然倒塌,士兵們一聲納喊,蜂湧而入,一個個從營地晨仍在燃燒的篝火中抽出一根根火把,一邊向前衝擊,一邊將火把仍向帳蓬。

騰騰地火光從一個個的帳蓬燃起,片刻便將營裡照亮。許多不明所以的安骨牧民**著身體剛剛跑出帳蓬,迎麵看到的便是一股鋼鐵洪流,不容反應,雪亮的長刀,長矛已是砍紮過來。

“乾得漂亮!”第二波趕到的王啟年看到馮國的動作,興奮不已,大喝道:“列隊,前進!”五百人的隊伍迅速展開,長長的柔尖並舉,大踏步地向前挺進。

這不是戰鬥,這是一場屠殺。經過慕蘭節狂歡過後的安骨部落壓根冇有想到會在這個時候遇到襲擊,絲毫冇有準備的他們大都在剛剛奔出帳蓬的時候便被砍死或刺死在雪地上。

完顏不花今天很興奮,他成功地主持了一場慕蘭節,回到帳中的他仍冇有儘興,又喝了一袋馬袋酒後,方纔拖過一個搶來的女子,三兩下剝去衣裳便合身仆了上去,身下的女子掙紮著,嘶喊著,卻讓他更興奮,嘴裡胡亂喊叫著,用力按住女子,身體不住聳動,快意不已。

營地裡第一波攻擊聲讓他不由一呆,那個部落會來偷襲我們,這個冬天大家都很肥啊,用不著像往年哪樣靠搶弱小部落來過冬啊?但他畢竟是久經陣仗的大將,從仍在哭泣的女人身上一躍而起,胡亂套起衣衫,一邊招喚著親兵,一邊提刀衝了出去。

映入眼簾的鋼鐵洪流讓他一下呆住了,那製式服裝讓他記憶猶新,那是定州軍,可是定州軍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身後已湧來不少親兵,聚集在周圍,正緊張地看著那股洪流滾滾而來。

“吹號,聚兵!”完顏不花顫聲道,部落最精銳的大帳兵已被父親帶走了,眼下部落裡最多能聚齊千餘人,但眼下還辦得到麼?

“完顏大人,快走吧!”親兵急切地道。

完顏不花稍一遲疑,那滾滾洪流已到了身前,宛如一架金屬刺猥,看到前麵擋住路的安骨人,一聲大喝,數十柄長槍已是當頭刺來。

完顏不花急退,揮舞著腰刀不停地格擋,身邊一連幾聲慘叫,已有幾個親兵被刺殺在當場。

完顏不花心裡發寒,跑!一個轉身,便向後跑去,身後的金屬洪流仍是邁著整齊的步伐,沉穩地橫掃而過。整個營地一片火光,被驅散的馬匹牛羊四處亂竄,全都亂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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