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走了一刻鐘,這纔到了沈明珠說的地方,河道拐彎處長滿了蘆葦,想要進去,還得用撥開蘆葦。
“三嫂,這怎麼進去?我手中有火把,這樣進去怕地把這些蘆葦都燒了。”蔣小喬一籌莫展的看著眼前的蘆葦蕩。
沈明珠放下肩上的東西,取出柴刀和繩子,把柴刀緊緊的綁在竹竿頂上,“我在前麵砍蘆葦,你在後麵給我打火把。”
“好!”蔣小喬愣愣的點頭。
她三嫂真的準備充足啊。
沈明珠舉著長長的竹竿,不停的砍兩旁的蘆葦,不冤她磨了那麼久的刀,刀很鋒利,砍蘆葦絲毫不吃力,就是一直舉著手臂也很酸。
噝……
“三嫂,你怎麼了?你是不是被蘆葦葉割到手了?”
“冇有!”沈明珠看了手腕處一眼,緊緊的皺眉忍著痛,她動作太大,手腕上的傷口應該是裂開了。
“真的冇事?”
“冇事!”
沈明珠忍痛揮著柴刀確蘆葦,一刻鐘後,終於到了河邊,“小喬,你在這裡等著,我去把竹籠挑過來。”
“三嫂,我,我陪你去,火把還在我手裡呢。”蔣小喬緊抓著她的手,回頭看了一眼河麵。
沈明珠看出她在害怕,便點點頭,“行!走吧。”
“走。”
蘆葦蕩後麵還有一米多寬的河灘,正好方便她們在那裡乾活。
“小喬,你起個火堆,小心彆讓火燒到蘆葦那裡去了,我把東西準備一下。”
“好的,三嫂。”
蔣小喬去拾了一些乾蘆葦杆,用沙子轉了一個圈,圈裡麵燒火。蘆葦杆生火快,一下子就燃了起來,河邊一片通明。
沈明珠把竹籠分出來,又將桶裡的小籠子取出來,每個大竹籠裡掛上四個放有麪糰的小籠子,等六個竹籠都弄好了,她就站在火堆旁活動筋骨,做熱身運動。
蔣小喬見她做著怪異的動作,便問:“三嫂,你這是?”
“下水前,我要先做一下熱身動作,不然容易在水中抽筋。”沈明珠一邊應一邊活動,壓完腿,又原地跳。
一套熱身動作後,她拿著竹籠和一頭削得尖尖的竹竿下水。
蔣小喬提心吊膽的站在河邊,巴巴的望著沈明珠,她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就怕一眨眼沈明珠就被‘水鬼’拉到河底去了。
“三嫂,你小心一點。”
“知道了,彆擔心。”沈明珠用竹竿探路,感覺前麵的淤泥越來越深了,她就準備潛水放竹籠,“小喬,我要紮進水裡去放魚籠,你彆慌,我很快就上來。”
說完,一頭紮進水裡。
“三嫂……”蔣小喬揪著手指,心怦怦直跳,緊張的望著河麵。等了很久也不見沈明珠浮出水麵,蔣小喬嚇得要哭了,“三嫂,你……”
噗!沈明珠探出水麵,吐出一口水,劃水朝岸邊遊過來。
“彆怕!我水性好,不會有事。”
“嗯。”
蔣小喬這才安心了一些,乖乖站在河邊等她來回六趟放完魚籠。
“三嫂,快到火堆邊來烤烤火,把衣服烤乾了,咱們再回家。”蔣小喬乾脆脫下自己的外衣,站在沈明珠身後幫她擦頭髮。
早知道就該帶一套乾衣服過來。
姑嫂二人烤乾衣服,滅了火堆,這纔回家。
她們約好,明天天不亮就起床來收魚籠。
“三嫂,大鍋裡有熱水,你洗洗睡著,明天早上我喊你起床。”蔣小喬去廚房檢視一圈,端著一盆熱水出來,“我先回屋幫娘擦身子。”
沈明珠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喊住蔣小喬,“小喬,我就這一身衣服,你能借我一套穿嗎?”
沈大嫂也是過分,喜服是半舊的,這也就算了,可連一套換洗衣服都不給。
蔣小喬點點頭,“行!我回屋去取。”
“好!”
沈明珠去廚房提熱水,出來時,蔣小喬也拿著一個小包袱出來,“三嫂,這有兩套衣服,舊是舊了一些,但都是洗乾淨的,你先將就一下。”
“行!謝謝啊。”
“三嫂,你乾嘛跟我說謝?”
“嘿嘿!應該道謝的。”沈明珠乾笑幾聲,“那我回屋了。”
“好的。”
沈明珠提水進屋,前腳剛進門檻,黑漆漆的屋裡就亮堂了起來。蔣宸手裡拿著打火石,點亮床邊的油燈,扭頭朝門口看過來。
“夫君,你這是特意在等我?”
蔣宸寒著臉上下打量著她,“沈明珠,你一個婦道人家夜裡出門,已經很出格了,你還要拉著四妹一起,你會不會太過分了?”
他纔不會承認一直在等她,更不會承認已經打算去找人了。
沈明珠心中迅速泛開苦澀,麵上卻是一副百毒不侵,你傷不到我的模樣。她關上門,把水提到角落裡,然後返回床前,笑得有些輕佻。
“死相啦!人家哪裡是婦道人家了?你又不幫忙,人家現在還是好端端的黃花大閨女,說出去還得惹人笑話呢。”
避重就輕,分散注意力,這是沈明珠最擅長的。
她挨著蔣宸坐,肩膀蹭了蹭蔣宸,“不知道的人呢,以為夫君不行,可我知道夫君是因為受了傷,不能做劇烈的動作。夫君好好養傷,等你好了,咱們有大把好時光,我願意等你的。”
“沈明珠!”蔣宸從牙縫裡嘣出三個字,他額頭的青筋暴起,腦仁突突的痛著。這個女人她的臉皮到底有多厚?說這種話時,居然臉不紅氣不喘的。
“哎,夫君想對我說什麼?”沈明珠偏過頭,笑眯眯的看著他。
蔣宸一把推開她,“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想知道?”沈明珠反問。
蔣宸:……
為什麼眼前這個女人跟他所認識的完全不同?你跟她說什麼,她都可以做到油鹽不進,每次要對她施冷暴力,可反而是自己次次被氣得不輕。
沈明珠走向牆角,“夫君,你看過來。”
蔣宸移目看去,立刻又彆開臉。
她竟當著他的麵寬、衣、解、帶,似乎是想就在他眼皮底下擦洗身子。噗!蔣宸把油燈吹滅了,屋裡立刻陷入了黑暗之中。
沈明珠暗暗鬆了一口氣,天啊!她的手都在抖。
如果他冇有吹滅油燈,她都不敢保證自己真的能繼續下去。
心裡怕,也真的慫,但沈明珠嘴上卻不認慫,不怕死的道:“夫君,你把燈滅了,人家怎麼擦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