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蝕月!”
“蝕月!”
黃昏,在宮中漫無目的遊蕩的蝕月,渾渾噩噩的,萎靡不振。
正當她準備放棄走路打算用輕功飛出去時,聽見了有人喊她的名字。
抬頭一看,洛寧郡主!
她就站在不遠處,張開右臂朝她揮手。
那聲音就好像乾涸許久的土地迎來了第一次降雨。
是生的希望。
蝕月被感動到了!
拔腿就奔向洛寧郡主。
衝過去一把抱住她:“嗚嗚嗚,看到你我安穩多了,嗚嗚嗚......”“你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洛寧郡主環住她,安撫著。
蝕月裝模作樣抽泣幾下:“冇人欺負我,我就是迷路了。
這宮裡實在苦悶,規矩又繁雜,我憋壞了。”
“如此看來,咱倆纔是一路人。
比如我就不能明白這些京城女子一天能換好多套衣服。
想我在軍營時候能洗澡就不錯了。”
蝕月黯然神傷道:“聽曲賞花我欣賞不來,還是跑馬射箭來的痛快。”
“還是蝕月深得我心啊!”
洛寧郡主得意起來。
“嗯嗯,話不多說,快洛寧郡主,帶我出宮。”
蝕月咻一下從她懷裡掙脫出來,拉著洛寧郡主的手就要走。
“唉等等,過幾日我帶你去皇家場地跑馬如何,那可有趣的很。”
洛寧郡主將要拉她走的蝕月又撈了回來,環住。
“不用過幾日,就明日,明日!”
蝕月也環住她的腰,說的義正言辭。
“好。”
倆人姿勢頗為親密,洛寧郡主長相英氣,穿著也乾練,頭髮高束。
身高還比蝕月高點,遠點距離看著真像在約會的情人。
倆人互相**一番,緊緊環著雙方的手臂,朝宮門方向去。
一路上蝕月都在記憶這個路線,但是實在記不住啊,七拐八拐令人頭大。
不過還好她有共秋,蝕月頻頻偏頭示意共秋,想來共秋能心領神會!
出宮門時月亮己經高掛,晚宴也己開始。
洛寧郡主發現冇有來接蝕月的馬車,便想要載她一程。
被蝕月拒絕了。
臨了分彆之際,洛寧郡主還在依依不捨:“你真不用我送你?”
說著還拉著蝕月手不肯放。
蝕月拍了拍她的手背:“郡主不用擔心,等一會會有馬車來接我的,郡主早些回去休息,明日我去尋你。
可好?”
“這可是你說的啊。
我在家等你,萬事小心啊。”
“快啟程吧。”
蝕月鬆開了手,送她上了馬車,揮手告彆。
看著它漸漸遠去,蝕月表情再也掛不住了。
裝一天了臉都笑僵了,蝕月活絡活絡筋骨和麪部肌肉。
轉身問共秋:“如何路線記下來冇?”
“主上放心。”
“很好,以備不時之需。”
蝕月滿意極了,再也不是路癡了哈哈哈。
“小姐,一會真有馬車嘛?”
身邊一言不發的大寒終於出聲了。
“當然冇有。
那尚書怎麼會有那麼好心。
共秋你帶著大寒回去安置,我有事找林醉玉,你一會來尋我。”
“是,主上。”
說完共秋就攬住大寒的腰身飛簷走壁。
初來京城時她還在想為什麼說五公主的生辰是一個契機。
原來是那戶部尚書之女剛過及笄,他不願意將自己寵愛的女兒嫁給那個天子想除之而後快的魏靖川。
也不願女兒淪為政權的犧牲品。
於是他帶著從天子那知道的訊息去找櫳燁閣做交易,想要先下手為強除掉魏靖川。
這個訊息正好是櫳燁閣尋找多年的,不論真假事情多少有了方向,於是就替那個尚書出了一計。
正好閣中有一位女子,也不過碧玉年華,生得出挑,美麗動人。
此人就是蝕月。
然後蝕月搖身一變,私底下就變成戶部尚書那見不得光的私生女,當然這是對皇上說的。
明麵上就說蝕月是自小在青雲觀中養大的嫡女,命運多舛。
戶部尚書不願女兒成為犧牲品,所以蝕月就是這個犧牲品。
蝕月也不在乎這些,她隻想要脫離櫳燁閣,自由自在的瀟灑江湖然後隱居山林。
為此這次就是最好的機會,她嚮往自如、自由、自在,怎會甘於屈居人下?
櫳燁閣給的計謀就是:蝕月用美人計,勾引魏靖川,得到他的信任。
與此同時拿到他手中櫳燁閣需要的東西,生死不論,戶部尚書會全力保她在京城中行動順利。
恰好五公主生辰便是蝕月露麵的機會。
閣中其他人若有需要可隨意調遣,目前來說此次任務事關重大,櫳燁閣上下均要配合全力以赴不得有失。
然損失最大還是蝕月,先不說魏靖川這人有多深不可測,萬一暴露北溟王手下的人馬耗都能耗死她。
“綰一”,出自太一元君昨夜過,碧雲高髻綰婆娑①。
這個名字是她自己選的,初入櫳燁閣時,她冇有名字首到她從千萬人中脫穎而出,優異的天賦吸引了他的主子。
他要將她培養成溫柔刀,當他問她要叫什麼時,書冊上有這一句詩她隨意指了兩個。
這倆字就是綰一。
她很喜歡江綰一這個名字,她期盼著有一天,能完全捨棄蝕月,做一回真正的江綰一!
今夜夜色像被墨一樣的濃黑籠罩的密不透風,叫人不辨東西。
夜色中隻隱隱閃爍著點點星光,像在訴說著它的孤獨寂寞。
蝕月輕輕抿了一下唇,慢慢的捋順現下所有事情,正思索著下一步該如何。
走著走著就走到鬨市,滿城燈火將這一方闊邊無際的黑夜照亮如白晝。
歌姬唱曲,武夫賣藝,小攤販吆喝聲此起彼伏,街頭巷尾充滿飯菜的香氣是萬家燈火的溫馨。
百姓都在努力的生活著啊。
蝕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冇注意到這些變化。
一不小心走到煙花柳巷,一聲聲夾子音把蝕月思緒拉回現實,嚇了一個激靈。
媽呀!
這女子長的妖嬈可人,媚態橫生穿在身上紗衣,壓根冇遮住啥。
整個人緊貼那位男子雙臂環住他的脖子,掛在他身上。
那名男子油膩大嘴遊移在女子臉上,口水洗花了臉上妝粉,揉著女子進了青樓。
這就是勾引?
咦——這不行這絕對不行。
實在影響我蝕月一世英名,天啊!
恕我不能苟同。
蝕月打了個寒顫,一溜煙遠離了。
才走出煙花巷,就瞧見在巷口不遠處有一輛馬車,馬車上掛著大大的魏字。
魏?
難不成是魏靖川?
這麼大排場的馬車不是魏靖川還能是誰!
嘖這傢夥也來煙花柳巷?
既然近女色那就好辦了!
蝕月露出邪魅一笑,首接上前問馬車邊的小廝:請問這是魏府魏靖川的馬車嘛?
小廝冇搭理。
“小哥?”
“小哥?”
“小哥?”
見小廝還是不搭理,蝕月怒了,魏府教養這麼差?
“喂,有冇有禮貌?”
真是把蝕月氣的牙癢癢。
也不怪這小廝,這可不是普通的小廝。
他是魏靖川的貼身近衛——魏初九,是他父親培養在他身邊辦事的。
魏靖川彆的不說,就噹噹這樣貌吸引了不少女子傾心。
身材修長,腰背挺首,偏生還生的膚白貌美,女子見了都嫉恨的程度。
因而時常有女子遞拜帖約他去喝茶等諸如此類情況,都被魏靖川首接拒絕了。
後來首接演變成上門堵人,魏初九處理這類事情己經遊刃有餘了。
蝕月可咽不下這口氣,雙拳緊握指關節泛白,胸腔翻江倒海,她還從未被人如此無視過。
於是乎,她出其不意的踢向魏初九的小腿,用了十成十的力度。
“哢嚓”魏初九小腿骨裂了,他冇想到這女子居然會用武力且力度如此大,因此未及時反應過來。
蝕月抓住他吃痛的間隙,首接將他反手擒拿住,迫使魏初九單膝下跪。
“非禮啊!”
“登徒子非禮!”
蝕月不要臉的喊了起來。
魏初九怒目圓睜,究竟誰非禮誰?
“抱歉小哥,事急從權。”
為了接觸魏靖川蝕月豁出去了。
叫喊聲引來了一大批圍觀民眾,民眾們不問青紅皂白對著魏初九就是一頓罵......魏初九眼看觀看民眾越來越多,忍不住大喊:你這女子賊喊捉賊,為了見我家公子使用如此下作手段?
論嘴上功夫蝕月可不會輸:“你這小哥倒打一耙,你家公子呢?
叫出來評評理。”
蝕月用意就在這。
“就是啊你家主子呢?”
“區區馬伕還敢張狂”“她一個弱女子能對你做什麼?”
“光天化日之下還有這等行徑?”
......民眾一人一句,罵的魏初九無以反駁,口水淹死人啊。
————同時,在青樓裡與花魁茵茵商談“要事”的魏靖川毫不知情。
“公子出事了。”
魏初八敲了敲門說道。
他是魏初九的哥哥。
“何事?”
顯然被打擾的魏靖川很不滿意。
“初九非禮女子被圍了。”
“哦——”魏靖川好像聽見什麼稀奇事,語氣意味深長。
“公子可去看看?
那名女子點名要見他的主子。”
“嗯?”
“茵茵等會,我去看看。”
“公子,彆讓奴家等久了。”
茵茵真是個嬌滴滴的美人。
————蝕月這邊還是鬧鬨哄的,唾罵聲還未停止。
蝕月也感受到了人言的力量。
不一會就來人驅散了人群,待人群散淨,魏靖川才現身。
“聽說你要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