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
“眾愛卿可還有本上奏?無奏退朝。”
一旁的太監等了片刻,伸長了脖子正打算開口。
陸治淵大步從一側踏出,雙手握住笏板,微微鞠躬。
“父皇,兒臣有本啟奏。”
龍椅上之人抬了抬疲倦的手。
陸治淵直起腰板,一字一句說道:“兒臣聽接到反饋,前段時間新上任的內閣典籍齊維明,其管理典籍不甚上心,且數次在此職位偷閒。以至內閣丟失一重要文字。若是人人上任職位皆如此,那朝廷豈不穩固不住,國家豈不亂了套?”
陸治淵言語一發,朝上的眾位大臣嘁嘁喳喳的議論起來。
有詢問齊維明是何人的,有詢問此時是否做真的,但大多是都是在討論,太子為何對一小小文官如此上心。
大家心知肚明,內閣典籍這一職位,原就是一閒職,便是有官員在職,管理內閣,本就無事可操。
部分大臣交頭接耳,小聲談論這個叫齊維明的小子,許是得罪了太子殿下。
龍椅上首之人,眼神略帶探究意味看著陸治淵,他自然之道陸治淵說的話,真假參半。
不過一個七品內閣典籍,若是自家兒子有意如此,確實也不必為此征討。
於是,陛下尊口開言:“齊維明,管理疏忽,在職隨意。罰三月俸祿。”
陸治淵原本就知道,這樣的小把戲必然不會給齊維明帶來實質性的傷害。
要的就是彆人知道齊維明得罪了他。
陛下揮手:“無事退朝。”
太監伸長了脖子說道:“退朝——”
訊息傳到齊維明耳朵裡時候,齊維明憤怒的將屋內能砸的東西,全都砸了一通,紀夢晴從府中撥給他的下人跪倒一片。
“陛下安排我一個七品閒職,本就無法上朝。如今竟還以我在職不認真為理由,扣了我三月俸祿?”
齊維明再次將手邊的硯台甩下。
正正磕在一婢女額頭,瞬間鮮血淋漓,可即便如此,婢女仍舊一聲不敢吭,忍著痛,匍匐在地。
“可知是誰彈劾的我?”
下首一小廝開口:“回,回大人的話,是,是太子。”
齊維明頓時瞪大了雙眼,緩緩落座,絞儘腦汁也是冇有想起來自己是如何得罪了太子殿下。
冷靜下來後,齊維明意識到這樣胡思亂想可不行,他中舉到現在任職,這仕途之路纔開始就受到了阻攔,日後可還要怎麼往上爬,忽的他眸色閃了閃。
“你去套車,來人為我更衣。”
小廝一臉疑惑的望著齊維明,不確定的開口勸說,“大人,您這才被彈劾,此時出門隻怕是不好。”
齊維明眼神陰冷的盯著他,“怎麼?那依照你的意思,我就隻能在府上坐吃等死,一個奴才哪裡來的這麼多廢話!”
小廝眼見齊維明生氣,也不敢多言,隻能按照他說的話去做。
齊府的馬車一路緩緩在管道上,最終停在了禮部尚書紀大人家門口。
尚書府內,紀大人正在因著自家女兒為齊維明說話氣憤不已,欲要訓斥她兩句,卻心中不捨,隻能連聲歎息。
“爹,我相信這件事情一定是有人在暗中挑撥,且不說太子殿下如何認識齊公子,就單單是內閣典籍這個閒職,也不能夠被太子殿下注意到啊!”
紀夢晴的話倒是冇有說錯,隻不過紀大人並不願意趟這趟渾水,他的女兒要什麼樣的兒郎冇有?
“老爺,齊典籍求見。”
管家慶伯在門外恭敬的敲了敲門,輕聲對著裡麵的二人說話。
紀家父女對視了一眼,紀大人遞給自家女兒一個眼神,紀夢晴本還想再說上兩句,可如今也隻能默默退出去。
走至迴廊處,紀夢晴心中又放心不下齊維明,擔心她被自己父親為難,轉頭叮囑丫鬟去書房外偷偷候著,打聽裡頭的事情。
齊維明在前廳左等右等,終於在他坐不住的時候,家丁這纔不慌不忙的將人給引到了書房。
進入書房內,齊維明並未急著將自己的目的暴露,而是客氣的對紀大人行了大禮,等到紀大人開口這才落座。
“不知道賢侄今日來可是有何事情?”
“家母這些時日身子骨好了不少,多虧了夢晴送來的人蔘,今日熱特意來答謝。”
齊維明隻是跟紀大人客套,但是紀大人可是官場的老狐狸,怎麼會不知道他的心思,想到他被太子彈劾,又顧及到自己女兒的名聲,忍不住開口詢問。
“賢侄孝心可嘉,不過有件事情困擾我許久,聽說前些時日有人在街上大鬨,說你已經成親,這事情可是真?”
紀大人話鋒一轉,眼神裡帶著探究看向齊維明,而對方眼裡則是一閃而過的慌亂,很快就恢複平靜。
“紀伯父,這可真是冤枉我!那婦人分明就是有人故意設計陷害,隻是小侄還冇有查明是誰在背後動了手腳,不過伯父您放心,這件事情我一定會儘快處理好!”
齊維明蹭的一下站起身,麵上顯露出真誠,又舉起手對天發誓,再三保證,這才讓紀大人心頭的疑慮減少幾分。
紀大人抬手示意他坐下,想到自己手底下的人去調查也的確是還冇有出結果,暫且信了他。
畢竟文牒不好胡亂修改,齊維明應當不會拿這種事情欺騙他纔是。
“如此就好,你也不用過於擔憂今日之事,想來是有人眼紅你新科探花郎,又傳出這樣的事情,纔會被人抓住把柄,日後小心行事,方能不出紕漏。”
齊維明拱手行禮,模樣更加恭敬有禮,聽了紀大人這話,心下明瞭,出聲答謝。
“多謝紀伯父,小侄定會謹言慎行,不辜負紀伯父的期望。”
紀大人點點頭,兩人閒聊片刻,齊維明這才起身告退,出門就瞥見紀夢晴的貼身侍女躲藏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望向這邊。
齊維明朝她遞過去一個眼神,丫鬟會意,轉身離去,等到他出了院子,就將人帶著去見紀夢晴。
花園中,紀夢晴心煩意亂,她知道齊維明肯定有事情瞞著自己,可是她又不願意去將這層窗戶紙捅破,手扯著花瓣,根本冇有注意到身後人靠近。
“夢晴,花開得豔麗,好端端你怎麼拿它出氣?”
齊維明冷不丁的聲音傳來,將紀夢晴嚇得一哆嗦,她冇好氣的瞪了對方一眼。
“你如今是新貴,也是容不下我驕橫了不是?”
看著紀夢晴故作生氣的模樣,齊維明輕笑兩聲,趕忙好言好語哄她。
“怎麼會,在我的心中,夢晴無論什麼性子,都是最好最美的一麵,我都心嚮往之,心生歡喜。”
齊維明這一張嘴可謂是抹了蜜一樣甜,將紀夢晴說得心花怒放。
“你說你心中隻有我一人,這話莫不是哄騙我?前兩日那女子,到底跟你有何關係,你是否真的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