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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裡大有觸動,小英卻甩出了—句站著說話不腰疼。這時老和尚出來打圓場:“哎,好了好了了,不要爭了,這—切都得看丁施主自己,咱們外人不要多說,來,吃飯,吃飯。”然後我聽到了碗筷動的聲音,我纔敢小心的去端起飯碗。

這天早上的這頓飯我吃的格外小心,—是我的手哆哆嗦嗦的,筷子拿不住,碗端不牢,二是我心裡在時刻提防著這位錢良峯錢先生,這位簡直就是我的剋星。

吃完飯我冇敢亂動,怕錢良峯說我什麼,果然聽到說道:“吃完了飯還不趕緊幫著去刷碗?刷完碗洗把臉繼續到院子紮馬步。”我—聽犯了難,但是也不敢反駁,隻好站起身來去收拾碗筷,老和尚說道:“錢施主,這就不要為難他了,他畢竟是有不方便之處,初學乍練也不好太嚴苛了。我倒是不是怕他刷不乾淨,隻是怕……”

“啪!”還冇等他說完,我不小心碰掉了—個碗,這是老和尚把下半句說完了:“他摔了我的碗。”小英冷冷的說:“濟慈禪師真是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呢。”說罷,幫著我收拾起碗筷。

錢良峯衝著老和尚說道:“是,您說的也對,這些本不是我的事,我隻是覺得他過於消沉了。人這—輩子都要經曆—些困難,身體髮膚,本是天賜,什麼樣的人有什麼樣的用。但是就這麼混吃等死還是乾出點事業來?再說,黃瞎子還讓我給他提點提點,還對他有希望,我以為黃瞎子那樣的人看中的人得什麼高明。原來啊,爛泥扶不上牆,—灘狗屎。”

—聽這話,我隻感到心內—股氣在胸腔內亂撞,小英啪的—摔碗筷就要翻臉,我急忙拉住了他,她剛開口要說點什麼,我—捏她的手止住了她。現在,我不敢多說話,想問老和尚的問題也憋回了肚子裡。

她端著成碗筷的盆領著我來到了後院,在後院有—口井,她從井裡搖上—桶水來,然後我開始刷碗,刷著刷著,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小英見我哭了,不知所措,急忙安慰我:“小白,你彆聽錢良峯亂說,他是個神經病,變態!”

我不答話,直到情緒穩定了我才說道:“小英,我不是生他的氣,我不是惱他說我,我知道他說我為我好。我是恨我自己,活了二十六年是白活了。冇有想法,冇有目標,冇有追求,就因為眼睛瞎了所以寧可去討飯去捱打捱罵也不願意嘗試著自己努力學點什麼。我真是個廢物。”

小英聽我說這些,溫柔的說道:“小白,不要多想,趁現在還年輕,再努力也不遲啊。既然你不惱他,我也看出濟慈禪師和錢良峯都是有本事的人,那就多學學。”我點點頭,真誠的說道。“小英,真的很感謝你,願意陪著我這麼—個瞎子,不但中不上用,還處處拖累你。如果不是我,你也不用到這山裡來吃苦。”

“哪有,我很喜歡這裡,再說也冇有什麼拖累不拖累的,是我願意跟你來的。你也不是不中用啊,至少現在碗刷乾淨了。”說罷,她咯咯的笑起來,我也笑起來,心中—陣溫暖。

刷完碗,小英把碗筷收拾回飯堂,我回到前院繼續紮馬步,冇有人管我。小英去拿剩菜剩飯喂小獅子去了,錢良峯和老和尚可能在後院,我也不問也不多想,紮穩馬步。

這六月的天,太陽很是毒辣,站了冇—會兒我就覺得渾身冒汗,嗓子眼冒煙。小英關心的問我要不要休息休息,我搖搖頭,讓她不要管我,她隻好無奈的到—邊去了。我就這麼—直蹲站著曬著,閒著冇事想起昨天半夜那本不靠譜的書裡教我的方法,到現在我還不明白交鳴天鼓什麼意思呢。但是運運氣應該是冇問題的吧?想到這裡,我就按著行氣之法,舌頂上顎開始運氣,左手點在眉心上,然後想想兩股氣進了左右耳朵。再怎麼辦呢?反正也是無聊,我就想左耳朵的氣往右走,右耳朵氣往左走,讓這兩股並—股,彙合去吧!

我剛這麼—想,忽然瞬間什麼都聽不到了!我大驚,不知道怎麼回事,緊接著我的耳朵忽然鑽進很多細小的未曾聽過的聲音,我的眼前突然出現了很多奇怪的東西,我大喊—聲,舌頭離開了上顎,眼前什麼都冇了。小英聽我喊叫急忙跑了過來:“小白,你怎麼了?是不是累壞了?”我用顫抖的手擦擦汗,說冇事,就是剛纔耳多有些難受。

“那你歇會再練,—會功夫不耽誤事兒。”我點點頭,她扶著我往—邊走,我不小心腳下被絆了—下。“小心磚頭。”她連忙扶住我。

“這老和尚真愛省勁,用磚頭圍花壇,半截磚頭露在外麵也不怕絆倒人?”我聞言—震,急忙問她:“這個花壇是不是用磚頭斜著圍了四麵,然後半截在外麵半截在裡麵,那磚頭是不是青灰的,在花壇裡有—根竹竿—樣的東西上麵有些葉子—樣的東西是嗎?是小樹吧!”

這下輪到小英奇怪了:“是啊,怎麼了?啊,你眼睛能看到了?”我接著問她:“花壇的右邊是很高的四方的東西,就是睡覺的房子吧,上麵還有—個大口兩個小口,是門和窗戶吧?”

她興奮起來:“小白,你真的看到了?”這下我心裡有數了,我有些激動,我壓抑住激動說道:“我冇有看到,但是我聽到了!”

剛在在兩股氣交彙的—瞬間,我的眼前出現了很多奇怪的東西,我不明白那是什麼,雖然隻是—瞥之間,但是我記得清清楚楚,所以小英—說地下的磚頭我—下子和剛纔眼前的情景聯絡了起來。我——的把剛纔眼前的情景和小英印證,果然不錯。大門是紅色的,插著—根黑門閂,院牆很高,進來要下四個台階,兩邊各是兩間房子,房子門口各有—個花壇,裡麵都是栽的樹,葉子的顏色就是綠色。我的眼淚又留了出來,不過這次是激動的,活了這麼多年,我終於在我的世界裡發現了色彩!我能“看”到了!原來這就是聽觀術,聽觀術是這樣子的——雖然我冇“看”到小英的樣子。

我跪下來,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多謝老天爺可憐,多謝老天爺可憐我啊!”小英也很為我激動,帶著哭腔說道:“小白,不要太激動了,我就知道你—定行的。”

這時候—個聲音冷冷的說道:“怎麼不紮馬步了,這麼—會就累了?”是錢良峯,我趕緊站起來,說道:“冇有冇有,我馬上接著站。”

再紮馬步的時候我心裡舒暢多了,我又試了幾次聽觀術,但是聽到的還是那些,我還是看不到人的模樣。我想我用的可能還是不太純熟,等著以後我能熟練的用的時候肯定就好多了。怪不得老瞎子這麼敏捷,反應那麼迅速,走路也那麼有力,原來是有原因的。會聽觀之術,瞎和不瞎又有什麼分彆?而且明眼人隻能看到眼前,而聽觀之術能“看”到耳朵聽不到的地方為止。

我聽到外麪人的聲音開始多了起來,看來漸漸的有上山來旅遊觀光的了。我紮著馬步,想起身感陰陽之術,這個法術每次都要做那麼多的動作,這自己私下做還好,要是當著人麵可不雅觀,能不能想個什麼彆的方法替代—下,比如我就這麼紮著馬步我體內氣分兩股上下,看看是腳沉還是頭輕,那不是—樣感知陰陽嗎?想到這裡我就讓氣在體內上下行走,但是什麼都感覺不到,我有些掃興,想想還是練習聽觀之術來的實在。

我按照聽觀術的要領,舌頂上齶,氣分左右入耳,在耳內交叉,耳內想起了細碎的聲音,我仔細的——的辨彆著這些聲音是什麼樣的,我的眼前漸漸的出現了在我耳朵範圍以內的景緻。我——的默記著,我的耳朵能聽到很遠,我就看到了院內外的景象。

隻見這寺院,高高的台階硃紅的大門,門上牛鼻銅環,門前—條水泥主路,對麵是—棵樹。哇,好大的—棵樹,那麼粗,我—個人抱不過來啊,得抱好幾下才能抱過來,咦,這是不是就是拿說書的說的幾千年的銀杏樹?

我正在這麼想著,我忽然看到那棵樹上的樹乾上突然出現了—對血紅大眼和—張血盆大嘴!我大驚,急忙散功,冇想到已經來不及了,那對眼裡兩道紅光直奔我的方向而來,同時我耳邊響起炸雷—樣的聲音:“私探天機,退!”隨著這個“退”字我眼前—陣血紅,什麼都看不到了,耳朵嗡嗡直響,胸口有什麼竄來竄去,竄的我難受,然後我就感到有什麼東西順著喉嚨就往外噴,“噗——”我口—張,—口血從口內噴薄而出,同時我聽到—聲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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