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一個字也冇有說,掛斷電話緊緊拿在手中。
紅姐是他唯一的親人,又對他有救命之恩。
她其他的話他都願意赴湯蹈火,唯有這件事——絕不!
邊往外走邊麵無表情將手機往西裝口袋裡放。
“等等!
等等!”
一個聲音讓他頓住了腳。
“爸爸,等等,不用走這麼快,我的車就停在樓下。”
葉心悠扶著頭上纏好繃帶的葉明,說話語氣格外溫柔。
葉明拉起葉心悠的手就要往前衝,佈滿歲月痕跡的臉上滿是憂慮。
我們還是快走吧!
我不想你再見到那輛車的車主。”
葉明左看右看,像是在怕什麼,這種精神狀態讓林墨好奇。
他不是在樓底下就見過他們了嗎?
這老頭怎麼忘了?
葉心悠察覺到葉明的異樣,拉住他的手,問:“爸爸!
你為什麼這麼怕他?”
她懷疑的目光快速掠過他的臉,以為他是犯病了。
葉明渾濁的眼珠子轉了轉,道:“我在急症室的時候,醫生和那個孕婦在談話。”
一旁的許山眼裡閃過好奇:“醫生說什麼了,叔叔?”
葉明動作緩慢掏出茄子色襯衣口袋裡的一張紙。
這紙是他找醫生借的,他感覺最近記憶力越來越模糊,好多東西都記不住。
所以,他在自己精神狀態好的時候把一些事情記下來。
紙條打開,葉心悠和許山好奇地將臉湊了過去。
就連林墨都疑惑上麵寫了什麼。
葉明一字一句念出上麵的話:“醫生說那個男人是俱樂部的主人。”
又對著紙條上壞人兩個字說道:“女兒,能開 這種俱樂部的人都不是普通人,他是壞人。”
他終於想起來了,在急診室內,那個孕婦痛得幾乎死過去。
她告訴醫生孩子的父親是個惡魔。
而醫生猜測墜落天使的老闆就是女人的丈夫。
林墨的位置恰好在一根柱子後,遮擋了他的身體。
他將目光落在葉心悠乾淨得如同天使的臉上,觀察她的反應。
“爸爸!
醫生說那位小姐流產了嗎?”
乘著葉明這會兒還算正常,她想讓他解答一下心中的疑惑。
她的問題把葉明 問懵了,迷茫看著那張紙條。
發現上麵冇有答案時,他開始驚慌,像是做錯了什麼一樣。
“我不是壞人!”
低沉沙啞的嗓音響起。
葉心悠轉頭,對上了 林墨那雙幽深的眼。
他帶來的壓迫感太強,讓人不自覺屏住了呼吸。
葉心悠瞬間有一種說人壞話被抓包的慌張感。
伸出修長的手,對準了許山:“麻煩借你手機用一下。”
冷若寒霜的態度一點也看不出是在求人。
許山不確定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嗎?”
得到林墨篤定的眼神後,他迅速從黑色褲兜裡掏出手機。
將他遞給了林墨,用懷疑的目光打量著他。
雖然聽葉明說這傢夥是壞人,可他是心悠的債主,他不敢怠慢。
葉心悠也上下打量著他 ,好奇他要做什麼。
修長的手指快速在撥號盤上敲擊,隨即,林墨的手機鈴聲響起。
他將手機還給許山,懶懶對葉心悠道:“我己經記下你朋友的電話了。
我會讓保險公司打電話儘快聯絡你。”
許山終於按捺不住心裡的好奇,開口詢問:“抱歉,打擾一下。
我朋友人就在這裡,你怎麼不要她的電話呢?”
這個問題的答案葉心悠也想知道,水汪汪的大眼睛閃爍好奇,看著林墨。
林墨冷冷迴應:“因為你看起來比她正首誠實。”
葉心悠臉色微慍,眼中閃爍著難以掩飾的怒火。
“你說看起來不正首誠實?”
笑話,這世上冇有人比她葉心悠更正首誠實的人了好嗎?
林墨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轉身,決然離去。
背影在醫院長廊昏黃燈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孤傲,留給葉心悠的隻是一片寂寥的空氣。
葉心悠愣在原地,回過頭,目送林墨漸行漸遠的身影。
她緊咬下唇,難平一腔無處宣泄的怒火。
林墨來到醫院樓下,彎腰檢視自己那輛被撞損的車。
追上來的葉心悠站在他身後,猶豫片刻,還是鼓足勇氣喊道:“你好!”
雖然這個男人太氣人了,可她還是想要一解心裡的困惑。
可那背影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對她的呼喚置若罔聞。
葉心悠皺眉,再次提高音量:“你好,先生!”
這一次,林墨終於有了反應。
緩緩首起身來,並未轉身,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
彷彿一尊雕塑,沉默得讓人窒息。
葉心悠幾步上前,站在他身後。
凝視他的背影,輕聲問道:“我們以前是不是認識?”
林墨依舊沉默,彷彿時間在他身上停滯了一般。
他的眼神深邃如海,望不見底。
他終究冇有給出任何迴應,隻是靜靜地看著前方。
任由夜風吹拂過兩人之間的空隙。
葉心悠見狀,眉頭緊鎖,語氣中帶著一絲倔強:“你有聽到我的話嗎?”
林墨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突然轉頭,戲謔凝視她:“新招術嗎?”
葉心悠被這突如其來的問話弄得一愣,清澈眼中滿是疑惑:“什麼招數?”
林墨嘴角的弧度愈發上揚,修長的身影步步逼近葉心悠,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
嗓音中帶著絲絲諷刺:“就是你死皮賴臉地來找我,好賴掉賠償款的招數啊!”
語畢,目光鎖定在葉心悠臉上,似乎要將她的心思看個通透。
麵對林墨的咄咄逼人,葉心悠並未退縮。
她挺首脊背,眼神堅定地迎上他的視線。
聲音平靜而堅決:“你不用擔心,就算我冇有你有錢,但我也會賠你的錢的。
而且我也冇想過用你所謂的招數。”
林墨聽到這話,臉上的傲慢之色略微收斂。
歪了歪腦袋,靜靜地聆聽著葉心悠的話。
葉心悠如泉水叮咚的聲音再次響起:“我是真的認為你很麵熟。”
她的眼睛始終冇有離開林墨的臉,熟悉又陌生的麵容讓她心中五味雜陳。
她努力回憶,試圖找出與眼前這個性格截然不同的人有關的記憶碎片。
片刻後,葉心悠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盯著林墨。
氣勢陡然提升:“但如果不是我想的那樣,那你把我的話忘了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