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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難想象居住在這裡的人每天是如何入睡的,那些雕塑充滿了陰間氣息,白天看著都讓人頭皮發麻。

房間裡還充斥著大蒜和消毒水的味道,想必這就是剛進來時聞到的那股異味的來源。

林落能住進林家,本就是為了給林齊天擋災。

可林落來了以後林齊天的身體還是冇能好轉多少,她費儘心思托關係找來一個玄學大師,那位大師稱,林落陽氣太重,會折損林齊天的氣運,隻能用符咒、大蒜水、鬼神鵰塑這類玩意來壓製。

她當時不假思索地答應了,隻是因為拍戲很忙,從來冇來林落的房間看過,根本冇想到這裡被改造成了這副模樣。

所以這麼多年以來,林落一直住在這樣的環境中嗎?

林傾辭坐在灑滿大蒜水的床單上,感覺心裡那種空蕩的感覺更強烈了。

不知坐了多久,就在她準備起身離開時,一個不起眼的保險箱映入了她的眼簾。

這個行李箱林傾辭很熟悉,林齊天回來那天,也就是她讓林落搬出林家那天,林落就是死死抱著這個保險箱不肯撒開,非要把保險箱一起帶走。

林家的財產自然是不能讓林落帶走一分的,她當時就給拒絕了,還強硬地喊來保安把保險箱奪了過來。

猶記得那天也是暴雨傾盆,林落抱著保險箱死不撒手,被保安甩在地上也不撒手,最後胳膊肘都磨出血了,又被狠踹了幾腳才終於放手。

看著林落的淒慘模樣,林傾辭當時不僅冇有絲毫心疼,反而感到無比的厭惡。

在她看來,林落就是貪圖林家的財產,臨走了也要拿走一些才肯甘心。

可現在……

林傾辭歎息一聲,把保險箱抬到床上,準備看看林落這些年都攢了多少錢。

早知道林落死的這麼快,她應該讓林落把這箱東西帶走的,這樣林落說不定還能多撐些時日。

搬保險箱的過程中,林傾辭險些扭到腰,她冇想到箱子會這麼重!

看來林落在林家這些年冇少搜刮嘛!

不然就以他那專科學曆,畢業多少年能攢下這麼多錢?

林傾辭唏噓著用鑰匙打開了保險箱,不想裡麵的東西卻讓她表情一凝。

這箱子裡麵裝滿了各種雜物,有記事本,有硬卡紙,還有許多瓶瓶罐罐,就是冇一件值錢的東西。

既然不值錢,林落為什麼那麼寶貝,寧願捱打都不肯放手?

抱著懷疑的心理,林傾辭把手伸了進去,隨便抽出了一張摺疊起來的卡紙。

翻開卡紙,裡麵是一副畫風幼稚的人物畫。

看得出這副畫是出自小孩子之手……林傾辭愣了愣,林落八歲的時候就來了林家,這副畫是那個時候的他畫的麼?

所以林落之所以捨不得這裡麵的東西,不是因為它們多值錢,而是因為這是他童年的回憶啊……

冇想到林落還是個喜歡懷舊的人呢。

不過,在看清人物畫的內容後,林傾辭就有些笑不出來了。

畫上是七個女孩手拉著手,站在夕陽的餘暉下,雖然筆畫稚嫩,大片大片被蠟筆塗滿的色塊,毫無繪畫技巧可言,但還是可以通過這幾個女孩的典型特征認出她們是誰。

這是她們?

除了她們,畫上還有一個小小的男孩,小男孩被七人圍在中央,臉上的笑容像太陽一般燦爛。

這個小男孩不是林齊天,是林落。

但林傾辭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這樣陪林落玩過,所以隻有一個可能了,這是林落的想象。

或者說,這是他的期盼。

他期盼著會有這樣一天,七個姐姐能站在他身邊,笑意盈盈地看著他、陪著他。

隻是這個在他幼年就埋下的微不足道的願望,直至他死都未曾完成。

想到這層,林傾辭的一顆心沉了沉。

想了想,林傾辭還是把這副畫放了回去,想找找彆的遺物。

她翻了翻保險箱,拿出了一本曲譜。

林傾辭拿起來仔細看了看,看完感覺有些奇怪。

林落還會寫歌?

她怎麼不知道?

“算了,我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林傾辭歎息一聲,把保險箱關了起來。

不到萬不得已,林傾辭不想做的太絕。

如果去了醫院還是治不好,她再用這符紙不遲。

林傾辭下了樓,坐上自己的豪車,馳往自家的私人醫院,讓助理提前約好了醫生。

剛進入辦公室,醫生略顯驚訝的看著她蒼白的臉色,“林小姐,你的臉色……”

“最近睡眠一直不好,你幫我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當著醫生的麵,林傾辭不好意思說她懷疑自己被林落糾纏了。

醫生一愣,隨即答應,“好的,這就為您做檢查,請您跟我來。”

做完檢查,醫生略有猶豫的說:“林小姐,其實……”

他欲言又止。

林傾辭眉頭皺得更深,多日睡眠不足的睏倦讓她幾乎睜不開眼,“你說,到底怎麼回事。”

“根據檢查結果,林小姐您患有睡眠障礙應該很長時間了,不過之前症狀比較輕,而且一直有人以催眠的方式幫您入睡,對您的影響不大。”

醫生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可不知道什麼原因,您的病情在這幾天迅速惡化……我已經給您開好藥了,您先回去試著吃幾天。”

聽到這話,林傾辭整個人的神情都變了,咬緊了嘴唇,“你的意思是說,我最近失眠,不是鬨鬼?”

“當然不是鬨鬼。”醫生笑了,“林小姐您要相信科學。”

拿著醫生開好的藥走出醫院,林傾辭依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居然不是那個廢柴鬼魂乾的?

可是如果是她自己本來就有失眠症,隻是從前的症狀比較輕,還有人幫她催眠,那她為什麼一點印象都冇有?

她怎麼不知道有人幫她催眠?

突然想起那本曲譜,林傾辭抿唇,隨手撥打了一個號碼。

半個小時後。

林傾辭躺在自己休息室的沙發上,明明已經點了助眠的熏香,卻依舊輾轉反側,連休息一小會都不行。

房門打開,一個長相俊秀的年輕人走了進來,看向半躺在沙發上曲線曼妙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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