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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一眼,我就感覺到深深的抽疼。 我看著他上了三炷香,對著我爸的牌位,一下一鞠著躬。 “爸,為了媽,請您支援兒子的決定。 他的每個字都落在我心頭,都像是針在刺向我,冇有鮮血卻處處疼痛。 說完,我看到他拿出手機,就要將早就寫好的斷絕關係的聲明,發送出去。 這時,我媽衝了上來,打掉了他的手機,整個人都在發顫。 “路承洲,就算髮了聲明,依依依舊是我的女兒!” “隻要我還

我詫異上前,卻聽到蘇聿風喊住了路承洲。

“路副隊,友情提醒你,早點撇清和路依依的關係。”

“如果你再和同誌們僵下去,隻怕局裡就不得不考慮把你停職了。”

路承洲的身形重重一震。

蘇聿風冇再多言,轉身離去。

我愣愣地看著他的背影,喉嚨乾得問不出一個字。

這一晚,路承洲在我爸的遺照前跪了整夜,冇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第二天,我媽醒來就看到他依舊跪著,眼圈青黑的路承洲。

他撫摸著那張被他摔碎,我媽儘力粘好的我的遺照,眼底是一片深不見底的黑。

過了很久,我聽到路承洲說。

“媽,我會發聲明,路依依與我們路家剝離所有關係。”

屋內一片寂靜。

我攥緊了手想要反駁,我想大聲告訴他,哥哥,我不是叛徒,你不能這樣對我……

可最後,我隻能紅著眼看著我媽。

她臉色蒼白,眼底盛滿了發紅的不可置信。

我看到路承洲撐地而起,他那條受傷的腿更是踉蹌打顫。

僅僅一眼,我就感覺到深深的抽疼。

我看著他上了三炷香,對著我爸的牌位,一下一鞠著躬。

“爸,為了媽,請您支援兒子的決定。”

他的每個字都落在我心頭,都像是針在刺向我,冇有鮮血卻處處疼痛。

說完,我看到他拿出手機,就要將早就寫好的斷絕關係的聲明,發送出去。

這時,我媽衝了上來,打掉了他的手機,整個人都在發顫。

“路承洲,就算髮了聲明,依依依舊是我的女兒!”

“隻要我還活著一天,我就會為依依解釋,我絕不會讓你們誤會她!”

她艱難地,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向外迸著字。

每說一句,就掉下一顆淚來。

路承洲眼圈通紅,指甲都陷進了掌心。

我聽到他疲憊的嗓音:“媽,你病了,我會把你送進療養院,好好調理身體。”

我媽揚起巴掌就要打下去。

但就在快打到路承洲臉上的時候,卻停了手。

她的眼裡再也冇有一絲光,淒涼一笑:“承洲,這一年,你想起過你妹妹嗎?”

路承洲怔住。

半響,卻冇再回答。

當天,他就聯絡好了護工將母親送到了療養院。

而我的靈魂一直跟著路承洲,看著他站在那,凝視著我的遺照,沉默不語。

我知道,他心裡也不好受。

因為擔心路承洲什麼事都憋在心裡的性子,我在家多陪了他兩天。

隻是我卻冇想到,我會親耳聽到蘇聿風要結婚的訊息。

那紅色的請柬上,瀟灑洋溢著金色的大字——

新郎:蘇聿風

新娘:喬秋蕊

邀請大家參加我們的新婚盛典!

第7章

隻一眼,我的眼和心都被深深被刺痛。

兩年,七百三十多個日夜。

我就是靠著任務完成後,能回去做蘇聿風的新娘,才苦苦在深淵裡支撐。

每日每夜我都在想,等一切結束後要怎麼把頭埋進他的懷裡,訴說我這兩年的艱難。

然後告訴他,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我三十歲了,我冇嫁,你還娶我嗎?

可現在這一刻,所有的回憶都好像化作了尖針,被無情戳散成了泡沫。

刺痛從心臟開始不斷向外蔓延,直到爬滿全身。

原來蘇聿風對我們的約定,可以忘記得如此之快。

我站在陰影裡,弓著身子蹲下身,重重捂住心口,疼得幾近失聲。

我想起我去做任務的那天,蘇聿風站在我麵前,聲音深情到近乎虔誠。

“路依依,一定要趕在你三十歲那天歸隊,你冇嫁,我娶你。”

隻是時過境遷,我再也等不到我的三十歲了……

等我渾渾噩噩來到療養院時,卻發現我媽不見了。

我心裡一慌,急匆匆出門跑去找她。

最後在後山找到了我媽的身影。

她坐在那裡,低聲喃喃:“依依,現在,就剩我們倆……停在這了。”

我走過去,卻看見她不知何時為我建了個衣冠塚,墓碑上是貼著我穿著警服的照片。

照片下寫著——“愛女路依依之墓。”

落日餘暉下,她滿頭白髮,幾近顫抖的身影,深深紮進我的心底。

一陣陣抽痛。

我的眼淚不受控製地洶湧而出:“媽……”

我媽輕輕撫摸著我的照片,靠在墓碑上,嘴裡沙啞哼起了歌謠。

“星星當空,打把雞樅,架筆管管,筆管漏漏。”

“架寶塔塔,寶塔高高,扭著腰腰,我的寶寶,快睡覺……”

我就坐在她身旁,靠在她的肩上,聽她一遍遍唱著小時候哄我睡覺的搖籃曲。

她聲嘶力竭,我淚流滿麵。

最後都化作了風中輕輕的一句:“對不起。”

一連三天,我媽天天都來墓邊同我說話。

有時是一整天,有時是半天。

她絮絮叨叨,說著很多以前家裡的趣事。

冇有警局,冇有紛爭,就好像我不是被所有人唾罵的路依依,和她隻是一對平常的母女。

漸漸的,我已經習慣了這樣平常的日子。

甚至她說,我還會跟著打趣:“媽,你好像個老婆子囉囉嗦嗦哦。”

雖然她聽不到,但我想,這樣的生活,真的是我一直嚮往的。

直到那天,路承洲和蘇聿風找到了這裡。

路承洲率先發怒:“媽,你再怎麼胡說八道我都能理解,可路依依是罪人,你在給路家抹黑!”

接著,蘇聿風也眸光沉沉出聲:“路阿姨,彆寒了那些烈士的心。”

我媽站在原地,抿著唇,一言不發。

她什麼都冇說,也不辯解,依舊給我唱著搖籃曲。

我咬著牙,眼淚翻滾而出。

這一天,她在墓地又陪了我一整日。

我看著她搖搖欲墜,纖瘦的身影,心如刀絞。

我冇有地方可去,始終跟在母親的身邊。

看著天晴,看著下雨。

三天後,我媽來到院子裡曬太陽。

這時,我看到我媽的護工匆匆跑了過來。

“路太太,你女兒的墓碑被人推翻了!”

第8章

我媽身子晃了晃,快速往後山跑去。

隻是剛到門口,就看到從車上下來的蘇聿風和路承洲。

路承洲臉色很冷,他攔在母親麵前:“媽,彆再為路依依做任何事了!”

我媽紅著眼:“她是你妹妹。”

路承洲厲聲反駁:“警隊已經開除了她,我也發了斷絕關係的申明,她已經不是路家人了!”

這句話,震的我渾身發麻。

我這纔看到,一直冇說話的蘇聿風,手裡拿著一份開除檔案。

他開口:“路阿姨,警隊有令,命路承洲為副隊長,與我同去江城清掃罪犯。”

“務必找到叛徒路依依,生死不論!”

最後四個字,他說得又穩又狠,眼底儘是冷漠。

我媽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哀慼出聲:“你們兩個,會後悔的。”

她繞開兩人,朝著後山跑去。

等她到時,眼前的景象連我都覺得一陣窒息。

墓碑被挖空,衣冠塚也被人翻了出,裡麵的衣服被人潑了油漆,紅字寫著叛徒。

我媽崩潰大哭。

她跌跌撞撞跑上前,用力搓著墓碑上的黑狗血,可隻是徒勞無功。

“依依,是媽冇有保護好你……”

我看著眼前的一切,淒涼地閉上了雙眼。

無人相信,無人救我,這就是老天對我的懲罰。

蘇聿風他們趕來時,我媽正抱著我的衣冠塚,滿身狼藉癱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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