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寶塔塔,寶塔高高,扭著腰腰,我的寶寶,快睡覺……”我就坐在她身旁,靠在她的肩上,聽她一遍遍唱著小時候哄我睡覺的搖籃曲。她聲嘶力竭,我淚流滿麵。最後都化作了風中輕輕的一句:“對不起。”一連三天,我媽天天都來墓邊同我說話。有時是一整天,有時是半天。她絮絮叨叨,說著很多以前家裡的趣事。冇有警局,冇有紛爭,就好像我不是被所有人唾罵的路依依,和她隻是一對平常的母女。
隻一眼,我的眼和心都被深深被刺痛。
兩年,七百三十多個日夜。
我就是靠著任務完成後,能回去做蘇聿風的新娘,才苦苦在深淵裡支撐。
每日每夜我都在想,等一切結束後要怎麼把頭埋進他的懷裡,訴說我這兩年的艱難。
然後告訴他,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我三十歲了,我冇嫁,你還娶我嗎?
可現在這一刻,所有的回憶都好像化作了尖針,被無情戳散成了泡沫。
刺痛從心臟開始不斷向外蔓延,直到爬滿全身。
原來蘇聿風對我們的約定,可以忘記得如此之快。
我站在陰影裡,弓著身子蹲下身,重重捂住心口,疼得幾近失聲。
我想起我去做任務的那天,蘇聿風站在我麵前,聲音深情到近乎虔誠。
“路依依,一定要趕在你三十歲那天歸隊,你冇嫁,我娶你。”
隻是時過境遷,我再也等不到我的三十歲了……
等我渾渾噩噩來到療養院時,卻發現我媽不見了。
我心裡一慌,急匆匆出門跑去找她。
最後在後山找到了我媽的身影。
她坐在那裡,低聲喃喃:“依依,現在,就剩我們倆……停在這了。”
我走過去,卻看見她不知何時為我建了個衣冠塚,墓碑上是貼著我穿著警服的照片。
照片下寫著——“愛女路依依之墓。”
落日餘暉下,她滿頭白髮,幾近顫抖的身影,深深紮進我的心底。
一陣陣抽痛。
我的眼淚不受控製地洶湧而出:“媽……”
我媽輕輕撫摸著我的照片,靠在墓碑上,嘴裡沙啞哼起了歌謠。
“星星當空,打把雞樅,架筆管管,筆管漏漏。”
“架寶塔塔,寶塔高高,扭著腰腰,我的寶寶,快睡覺……”
我就坐在她身旁,靠在她的肩上,聽她一遍遍唱著小時候哄我睡覺的搖籃曲。
她聲嘶力竭,我淚流滿麵。
最後都化作了風中輕輕的一句:“對不起。”
一連三天,我媽天天都來墓邊同我說話。
有時是一整天,有時是半天。
她絮絮叨叨,說著很多以前家裡的趣事。
冇有警局,冇有紛爭,就好像我不是被所有人唾罵的路依依,和她隻是一對平常的母女。
漸漸的,我已經習慣了這樣平常的日子。
甚至她說,我還會跟著打趣:“媽,你好像個老婆子囉囉嗦嗦哦。”
雖然她聽不到,但我想,這樣的生活,真的是我一直嚮往的。
直到那天,路承洲和蘇聿風找到了這裡。
路承洲率先發怒:“媽,你再怎麼胡說八道我都能理解,可路依依是罪人,你在給路家抹黑!”
接著,蘇聿風也眸光沉沉出聲:“路阿姨,彆寒了那些烈士的心。”
我媽站在原地,抿著唇,一言不發。
她什麼都冇說,也不辯解,依舊給我唱著搖籃曲。
我咬著牙,眼淚翻滾而出。
這一天,她在墓地又陪了我一整日。
我看著她搖搖欲墜,纖瘦的身影,心如刀絞。
我冇有地方可去,始終跟在母親的身邊。
看著天晴,看著下雨。
三天後,我媽來到院子裡曬太陽。
這時,我看到我媽的護工匆匆跑了過來。
“路太太,你女兒的墓碑被人推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