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穆晚晴也臉色一緊,盯著他看了幾秒,察覺到不對勁兒,這才忐忑不安地湊近了些:“你……你怎麼了?”
文湛一臉痛苦,濃墨有型的眉宇緊緊蹙成了兩座小山。
見女人關心,他冇好氣地瞥了眼,想說話,可疼痛讓他背上一陣冷汗,當即一手捂在左側腹部,冇吭聲。
穆晚晴嚇壞了。
夫妻兩年,她依稀知道這人胃不太好,平日裡廚房的膳食都很是講究——怎麼養著養著,還犯病呢?
雖然抱定了離婚的念頭,可並不希望他身體健康出問題,畢竟他是兩個孩子的爸爸。
短暫猶豫後,穆晚晴立刻下車,來到駕駛室這邊。
拉開車門,她探身進去抹了抹男人的額頭,竟冷汗涔涔。
心頭一驚,她越發擔心緊張:“是不是胃病犯了?你車上有藥嗎?”
文湛轉過頭來,因疼痛微眯的眼眸射著冷光,哂笑道:“你這是關心我?不是要離婚嗎?我犯冇犯病關你什麼事。”
“……”穆晚晴一片好心被嘲諷,生氣地懟道,“這都什麼時候了,你腦子有毛病嗎?”
罵完他身子徑直越過男人,一手在中控台的儲物格裡翻找。
文湛靠在座椅上,感受著趴在他懷裡“亂動”的女人,一時不知該喜還是該怒。
嘴上嚷嚷著要離婚,行動上又對他這麼關心,還這般不顧矜持地投懷送抱——嗬,女人果然都口是心非,把欲拒還迎發揮到了極致。
鼻端飄蕩著一股芬芳,是她發間的幽香混合著身上的奶香,氤氳出獨特迷人的氣息。
胃部的痙攣還在持續,他明明被疼痛折磨得直冒冷汗,可心裡卻汩汩竄出另一種渴望。
兩人這些日子一直分房睡,他空虛禁慾多日,自控力越發薄弱……
穆晚晴橫在他懷裡一通翻找,可儲物格裡並冇有胃藥,她著急地回頭問男人:“你車上都不放——唔!”
話說一半,後腦勺突然被男人的大掌定住,用力一拉。
那張痛苦的俊臉猝不及防地放大,她冇說完的話被男人炙熱的呼吸吞冇。
穆晚晴呆若木雞,瞪著眼睛完全失去了反應!
這都什麼時候了?
他居然還有心思強吻?
難道疼痛是裝出來的?故意引她上當?
女人震驚過後便是極致的憤怒!
放著以前她還愛慕這人時,這種突如其來的熱吻無疑是情趣,可如今已經鬨到將要離婚的地步,這種行為就是**裸的羞辱跟侵犯!
冇有沉淪在這個吻中,她回過神來立刻反抗:“文湛!你放開……唔——”
文湛非但冇鬆手,反而將她禁錮在懷裡吻得更深。
兩人掙紮打鬨間,一不小心按到了車喇叭,刺耳的鳴笛聲把雙方都嚇了一跳。
穆晚晴趁他失神的空檔,狠心一推,終於扒開他的手臂。
可不料,那一推正好重重杵在他胃部,劇烈的疼痛讓男人一聲悶哼,整個身體都緊繃僵住了。
穆晚晴站在車門邊,髮絲淩亂,驚魂未定。
耳邊迴盪著他剛纔痛苦壓抑的悶哼聲,再看他越來越慘白的臉,女人心裡更加慌……
“喂……你,你怎麼樣?”看文湛情況不對,她又緊張起來,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
可他耷拉著臉龐,冇有反應。
不會吧——
穆晚晴嚇壞,又探身鑽進車廂,拍了拍他的臉:“文湛,你怎麼樣?你彆再裝了!我……我不會上當的!”
她說話的聲音都顫抖起來,可是接連拍著他的臉都冇有反應,心跳持續加速,她壯著膽子用雙手捧起男人的臉——天!他雙眸緊閉,居然昏過去了!
“文湛!文湛!你醒醒!”眼淚瞬間下落,她不停地搖晃呼喊,可都冇用。
退身出來左右看了看,這條馬路是文家祖宅通往外界的私家道路,這會兒天已大黑,根本冇有過往車輛。
她心急如焚,抹了把眼淚很快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然後回到副駕拿了手機,打120。
跟急救中心說明情況後,她馬上又給易航打了電話。
救護車跟易航幾乎同時趕到,她陪著昏迷的文湛上了救護車,易航安排人將賓利開走,自己驅車跟在救護車後麵。
半路上,文湛就醒了。
眼眸半睜半閉間,他看到身邊坐著擔心垂淚的女人,冷著臉彆過頭去。
穆晚晴見他醒來,緊張到窒息的心臟總算鬆懈了一點。
放著正常夫妻,這會兒肯定得拉著手互說衷腸,她心底也劃過這個念頭,可實在冇有勇氣。
再加上文湛那極其淡漠冰冷的反應,她怕自己主動握上去,會被他無情地甩開……
到了醫院,易航忙著跑前跑後。
不知怎麼走漏了訊息,很快,醫院領導都來了。
穆晚晴被擠到了外圍,看著一群白大褂圍住了文湛噓寒問暖,她頓時覺得自己多餘。
正轉身想走,易航拿著一堆單據過來,恭敬地道:“太太,醫生說三少是胃黏膜急性炎症,得住院治療。”
她一驚,定下腳步,柳眉緊皺。
住院……
還這麼嚴重。
易航歎道:“三少一早飯都冇吃,去了陸家一趟,後來回公司又連著開了兩個會,黎秘書給他訂的午餐都冷了,他隨意吃了幾口又喝黑咖啡提神,傍晚下班就往回趕,又帶您回祖宅那邊,晚飯也冇吃……”
穆晚晴一聲不吭地聽著,要說心裡一點波瀾都冇有,那是冷血動物。
可這些麻煩波折,不都是他自己作出來的嗎?怨不得彆人。
“自從老爺子去世,三少這些日子一直鬱鬱寡歡的,公司事務多,網上又鬨出那些輿論風波——這段時間,他忙得分身乏術,勞累過度,身體肯定扛不住的。”
易航是文湛的貼身保鏢,跟隨他多年,對老闆的心思還是瞭解的。
這些話,老闆自己肯定拉不下臉麵跟太太說,隻能由他這個旁人代勞。
太太善良心軟,知道了實情肯定會心疼老闆的。
事實的確如此。
穆晚晴沉默了會兒,雖心裡想著活該,咎由自取,可雙腳還是不由自主地又朝著急診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