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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在華國最南邊一處偏遠山村——塢頭村裡。

起初我爸給我起名叫陶夭,寓意:早點夭折,好再生一個大胖小子。

我媽得知後,哭著鬨著不同意我叫陶夭,鬨了好幾天,最後是外公外婆拿著鋤頭來家裡大鬨了一通,我爸才同意讓我叫陶安染,寓意平安。

可暗地裡,我爸卻偷偷去無頭山求地仙,想用女兒換個兒子。

事與願違,我爸的願望落空了。

兩歲那年,我爸去城裡給人乾活,不小心從腳手架上跌下來。

一根鋼筋穿透了我爸的心臟,他在醫院苦苦熬了三天,還是死了,之後冇過多久,我媽也瘋了。

從有記憶起,我媽就處於瘋瘋癲癲的狀態,她總是穿著臟兮兮破破爛爛的衣服,站在院子裡踮著腳尖唱歌。

每當我出現在我媽的視野裡,她就會歪著腦袋用一種極其陰毒的眼神看著我。

有一次我正端著碗苞米麪在院子裡餵雞。

忽然,我媽如發狂一般跑到我麵前咬住我的胳膊,嘴裡念唸叨叨:“你不是我的孩子!你不是我的孩子......”

細瘦的手臂被咬得鮮血直流,可她還是不肯鬆口。

我撕心裂肺的哭聲引來奶奶的注意,奶奶連忙抄起掃帚朝我媽頭上打去,她邊打邊罵:“你個背時砍腦闊的瘋子,連孩子都咬。”

我媽吃痛,鬆開口抱住頭蹲在一旁,像受傷的野獸般嗚嚥著哭,乾裂發白的雙唇不停開合著,像是在自言自語。

從那以後我總是躲著我媽,我怕她會傷害我,也怕看到她那怨毒的眼神。

八歲那年秋天,我媽死了,死的時候,肚子裡還有個就快出生的孩子。

村裡老人說我媽死前肚子裡還有未出生的孩兒,會給家裡和村裡帶來不祥,得找人處理一下。

大伯在城裡的生意剛有起色,哪裡經得起一點摧殘?為了大伯家的前程,一向節儉的奶奶咬牙拿出大半積蓄,請附近的神婆做了一場盛大的法事。

農村做法事,唱唸做打一樣都少不了,神婆和奶奶在院子裡張羅著,家裡一片混亂。

我趁亂在靈堂的供桌上摸了隻雞腿,逃也似的去了河邊。

剛準備大快朵頤,就被一個衣著襤褸的道士打斷了。

那道士穿著黑色破破爛爛的道袍,眯縫眼裡那對眼珠子盯著我手裡的雞腿,笑嗬嗬道:“小孩,貧道餓了,你有冇有吃的?”

我看了眼手上的雞腿,天真地問他:“你不吃東西會被餓死嗎?”

道士一愣,拍了下圓鼓鼓的肚子:“會啊,我等著你的雞腿救命哩。”

我乖乖把雞腿遞到了道士麵前:“給你吧。”

道士接過雞腿,將整隻雞腿放到口中,吸溜一下,再拿出來就隻剩下個光骨頭了。

他貪婪地舔了舔上唇,歎道:“巴適!小孩,本道爺也送你件大寶貝。”

說著,他從破破爛爛的袖子裡拿出一塊黑色玉佩,掛在我脖頸上。

“你這娃兒本該榮華富貴加身,可惜被惡人換了命格。”

說罷,道士將拂塵一甩,幽幽歎了口氣。

“道爺我算到你十八歲會有一場大災,若是到了性命攸關的時候,就將自己的血滴在這塊玉佩上。”

“你要求蛇仙娶你做新娘,蛇仙念在夫妻之情,定能保你一命。”

見我一臉懵懂,他粗魯地揉了揉我的腦袋。

“你要記住,不到萬不得已,不要用這個方法。”

“就算迫不得已用了這個方法,你也彆覺得嫁給蛇仙不好。”

“狐黃常蟒四家,能修成氣候的,大抵相貌不會差,嫁過去也不算委屈你。”

話落,那道士便化成一股煙,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緩過神來後,才發現身旁不知道什麼時候蹲了一隻貓兒般大小的黃鼠狼。

與貓兒不一樣的是,這黃鼠狼身子細細瘦瘦的,全身被淺金色富有光澤的皮毛覆蓋,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嘖.......他必定不是普通的黃皮子。

黃鼠狼察覺到我在看它,站起身子與我對視了一眼,咧開嘴露出一個極其怪異的“笑”,隨即叼起地上的雞骨頭,呲溜一下跑冇影了。

我抬手摸了摸脖頸,玉佩光滑微涼的觸感落在指尖上,驚覺剛纔的一切不是幻覺。

可是人怎麼能給蛇當新娘呢?我想,一定是那道士在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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