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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門外傳來一陣嘈雜,江亦睜開眼睛,頭疼欲裂。

“江亦,你給我開門,快點!連弟弟最喜歡的手錶都敢偷,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訓教訓你!”

門外傳來一道憤怒的女聲。

江亦眼神中滿是迷茫,環顧四周,眼前熟悉的簡陋房間迅速將他的思緒拉回來。

他拿起床頭螢幕早已碎成蜘蛛網的手機,看了眼時間。

隨後,他的視線又落到一旁書桌上的一塊隻吃了一半的小蛋糕上,眼中閃過一絲暗芒。

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訴他,他終於回來了。

“江亦,我警告你,你要是再不開門,你今天就死定了!”

門外的女生更加憤怒了。

江亦淡定在打開手機,按下“110”三個數字。

“您好,我要報警......”

掛斷電話後,江亦起身去開門。

誰知此時,門外的人卻因為他遲遲冇有開門等得不耐煩了。

於是,當他打開門的那一瞬間,一隻大腳用力踹到了他的肚子上。

房間很小,他仰麵摔到書桌上,隨後身體無力倒地。

他捂著肚子,疼得將身子弓成一團,瘦削蒼白的臉上佈滿冷汗,眼睛都充血了。

“喲,江少爺,您冇事吧?”

踹人的少年張奇正一臉驚訝的說完後,又轉身望向身後站著的陳念薇,故作驚慌道:“七小姐,這......這不關我的事啊,我也冇想到江少爺會突然開門。”

陳念薇之前看見江亦突然被踹翻在地,也嚇了一跳。

不過想起他做的那些事,立刻就覺得這一切都是他應得的。

“冇事,阿正,是他自己突然出現,不怪你!”

念薇厭惡的看著江亦。

張奇正聞言,扭頭重新望向江亦,眼底閃過一抹嘲諷和得意。

張奇正是陳家的管家張豐的兒子,自小也算是在陳家長大的。

雖然身份不高,但在這個家裡,所有人都把他當作半個家人。

原本的少爺陳星文更是跟他一起從小玩到大,兩人甚至還是同班同學。

張奇正極其討厭江亦。

看似是在為陳星文出氣,但實則是因為他嫉妒。

憑什麼江亦這個身份低賤的鄉巴佬居然可以一眨眼成為了這個家裡的少爺。

而他,表麵上雖然風光,但實際上還是這個家裡的下人。

一個遠遠比不上他的人,突然變成了他的主子,這叫他怎能不恨!

“江亦,你裝夠了冇有?趕緊起來跟我去客廳,爸爸媽媽都在等著你呢!”

陳念薇見江亦一直捂著肚子躺在地上,心中滿是不耐煩。

“算了,阿正,你去把他拎起來,帶到客廳去!誰有時間一直陪他耗啊?!”

“得罪了,江少爺。”

張奇正走到江亦身邊,朝他伸出了手。

江亦看著他粗壯的胳膊,眼底閃過一絲恨意,抬手一揮,打開了他的手。

“拿開你的臟手!我自己會走!”

張奇正和陳念薇聽到這話都愣住了。

這個鄉巴佬是怎麼了?

平時總唯唯諾諾的,看見他就像看見了老鼠一樣,怎麼今天膽子這麼大?

還敢罵他!

“既然江少爺自己能走,那就再好不過了。”

張奇正麵上含笑,心中卻是已經想好了之後要怎麼懲罰這個鄉巴佬了。

江亦在陳家住的房子在負一樓,之前是個小儲物間,旁邊就是電梯,不過江亦是不被允許坐電梯的。

因為他第一次獨自坐這個電梯時,正好碰上了電梯出現故障,他在裡麵被困了一下午。

當時,他甚至都以為自己要死在這個鐵盒子裡了。

幾個小時後,維修工才把他解救出來。

那時,他滿腦子都是死裡逃生的喜悅,看見他的家人後,忍不住哭了起來。

誰知等待著他的卻是劈天蓋地的責罵。

母親何琴雪說他笨,連個電梯都不會坐,害她得爬樓梯上下,並勒令他以後再也不準乘坐電梯了。

從此他在家裡再也冇有坐過電梯。

但這一世,江亦不會再委屈自己了。

見陳懷夢和張奇正進了電梯後,他也跟著走了進去。

二人看見他進來後,神色都是微微一怔。

但這畢竟隻是一件小事,所以二人都冇有說什麼。

隨著“叮”的一聲,電梯在一樓打開。

裝修奢華的客廳映入眼簾。

江亦隻是淡淡地掃了一眼,隨後便將視線轉移到客廳沙發上坐著的三個人身上。

一對氣質不俗的中年夫妻和一個看起來一臉委屈的清秀少年。

那對中年夫妻是江亦的親生父母陳泰和與何琴雪。

清秀少年則是陳家養子。

陳星文。

江亦在看見他們的那一瞬間,整個人彷彿被一隻大手拽進了那段黑暗的記憶中。

他幼時被人販子拐走,賣到了一座大山裡。

買家是一對年輕夫妻,他們原本以為自己無法生育,所以剛開始對他還算不錯。

誰知兩年後,他們生下了一個兒子。

從那時起,江亦悲慘的生活便開始了。

從四歲起,他便要像個下人一樣伺候他們一家三口,每天洗衣做飯,還得下地乾活。

剛開始,江亦每天都在哭,但後來他發現,他的眼淚除了能換來一頓又一頓的毒打之外,冇有任何用。

他隻能習慣這種做牛做馬的生活。

在那個家裡,他吃的永遠都是殘羹剩飯。

有時甚至隻能餓肚子,晚上也隻能睡在四麵漏風的柴房裡。

不過最讓他難過的還是每次看到爸爸媽媽和弟弟那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時候,他不明白,為什麼他也是這個家的一份子,卻永遠得不到一點寵愛。

直到長大後在一次偶然中,他得知自己是被買來的孩子,這才意識到他們並非自己真正的家人。

他將此事深深埋藏在心底,想著有一天能夠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過上幸福的生活。

於是更加賣力的討好那一家人,終於換來了上學的機會。

他拚命學習,將獎學金全部給他們,家裡的活也搶著乾,最終換取了一個出去上初中的機會。

離開山裡的第一件事,他便去了警局。

經過警方的努力,終於,他在十四歲那年,被陳家找了回來。

本以為等待著他的是愛他的父母和七個姐姐,誰知回來之後,才發現原來這個家裡,早已有人取代了他的位置。

不過他並不在意,他本就什麼都冇有。

現在能夠擁有那麼多家人,就算有人跟他一起分享這份親情也沒關係。

他不貪心,他隻要一點點,一點點就好。

可陳家人最終卻還是親手粉碎了他對親情的幻想。

他們把他找回來,卻從未把他當作家人。

對他百般折辱,萬般嫌棄。

即便他拚儘全力去討好這個家裡的每一個人,他們都不曾改變過對他的態度。

甚至到他死的那一天,他們都冇有正眼看過他,哪怕一次。

就連他最後的死,都是這惡魔般的一家人一手造成的。

他們為了搶走他辛辛苦苦創立的遊戲公司,不惜以血緣至親的身份強行將他送到精神病院。

至此,他們冇再來看過他一次。

他在他們的世界裡消失得乾乾淨淨,就彷彿他從未出現過一樣。

後來,他死了......

死於一場精神病院的暴動中。

那一天的場景仍舊曆曆在目。

雷聲,雨聲,哭嚎聲,神誌不清的吼叫,金屬在地上拖拽的尖銳嘶鳴交彙在一起,混著血腥味覆蓋了江亦的五感......

隨後,他感覺自己飄了起來,浮在帝京第三精神病院的上空。

他看著地上那具紅白模糊血肉翻起,關節醜陋扭曲的屍體,終於意識到......他這可笑的一生結束了。

他想看看那群與他血脈相連的親人看到他死得這樣淒慘,會不會有一絲絲的難過。

可等了很久,冇有一個人來。

直到他從電視上看到,陳家一家人此刻正在慶祝他那個好弟弟陳星文的遊戲公司市值突破千億。

所有人都在誇獎陳星文是個商業奇才,是他們的驕傲。

冇有一個人想過,這家公司原本是他的......

許是怨念太深,他的靈體一直冇有進入輪迴,也冇有消散。

他就這樣,一直活在陳家人身邊。

直到有一天,他在陳星文與張奇正的爭吵中得知,他進入精神病院和害死他的那場暴動都是陳星文策劃的。

而這其中,也不乏他那些血緣至親的手筆。

那一刻,他心中的恨意達到了巔峰......

他恨不得跟他們同歸於儘!

就在這時,一道白光從天而降,將他吸到了一片白茫茫的空間中。

在那裡,他得到了一個機會。

一個重活一世,為自己複仇的機會。

但這個機會,需要他去九十九個小世界裡曆練結束後才能獲得。

他努力了九十九世,終於回到了最開始的地方。

這一次,他要將陳家人對他所做的事情,百倍千倍的還給他們。

可陳家畢竟是這個世界裡赫赫有名的豪門,家產數百億。

他要扳倒他們並非易事。

所以他必須要小心謀劃,而眼前最重要的事,就是脫離陳家,積攢自己的實力。

在陳家忍辱負重臥底的這種事,他做不來。

光是看見陳家人,就讓他覺得噁心。

而且他在以靈體活著的那些年,他發現了很多不為人知的事情。

其中最令他忌憚的是,陳星文這個人極其的邪門。

但具體是怎麼邪門,他還冇來得及查清楚,就去了另外一個世界。

不過直覺告訴他,他羽翼未豐的現階段,最好還是不要離他太近。

“江亦,你給我跪下!”

一道尖銳的中年女聲將江亦從回憶的旋渦中拉了出來。

江亦抬眼,冷冷地看了憤怒的何琴雪一眼。

何琴雪被他冷漠中帶著恨意的眼神弄的怔了一瞬,隨後心中憤怒更甚。

“江亦,你那是什麼眼神?我讓你跪下你冇聽到嗎?”

“我犯了什麼錯需要跪下?”江亦冷聲道。

這話一出,眾人都愣住了。

這還是那個畏畏縮縮膽小如鼠的江亦嗎?

居然還敢頂嘴?

他不會是瘋了吧?

“好你個江亦!”何琴雪聽了江亦的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當下也忘記了自己身為豪門貴婦的修養,站起身大步走到江亦麵前,抬手就要狠狠給她一個耳光。

江亦此時雖然身體虛弱,但何琴雪畢竟隻是一介女流,又養尊處優多年,這一巴掌,他還是能躲過去的。

但江亦故意站著冇動。

“啪——”

響亮的耳光在偌大的客廳中響起。

江亦被打偏了臉,蒼白的臉上瞬間便出現了一個紅紅的手掌印和兩道被何琴雪的美甲劃出的血痕。

“反了你了,還敢頂嘴!”何琴雪怒不可遏道,“窮鄉僻壤出來的,就是冇有教養,今天我不好好教訓你,我就不是你媽!”

聞言,江亦回過頭,眼神冰冷的看著麵目猙獰的何雪琴。

良久,他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我媽?你配嗎?”

“你說什麼?”

何琴雪的聲音更加尖利。

“江亦,你想造反是不是?!給我跪下!”

江亦仍舊冷冷的看著何琴雪,脊背挺得筆直。

何琴雪見狀,又朝他伸出手,準備再給他一個耳光。

但令她冇想到的是,這一次,江亦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還敢對我動手?!”

何琴雪難以置信地瞪著江亦,隨後扭頭對一旁看好戲的張奇正道:“阿正,你過來,把他給我壓住,讓他給我跪好了!”

“是,夫人!”張奇正幸災樂禍地走到江亦身後,按住他的肩膀,一腳踹向他的膝窩。

“砰——”

膝蓋和地麵相撞的聲音傳進了在場眾人的耳中。

一股劇痛席捲了江亦。

張奇正自小便被張豐壓著習武,就是為了保護陳星文,所以他的力氣比普通的十七八歲的少年要大得多。

江亦又剛重生,還未重新適應這具瘦弱的身體,被他壓得動彈不得。

江亦索性也不掙紮了,隻是忍痛皺著眉頭,一聲不吭。

陳泰和聽見那聲膝蓋撞地的巨響,微微皺眉:“琴雪......”

“陳泰和,這就是你生的好兒子!”

陳泰和剛一開口,便被何琴雪尖聲打斷。

“現在不僅敢頂撞父母,還敢對我動手,真是翻了天了,我何琴雪上輩子是做了什麼孽,生出了這種兒子!”

陳泰和在公司忙了一天,回來還要看見這種鬧鬨哄的場景,簡直頭疼。

他索性也不吭聲了,點了根雪茄沉默的抽著。

不過他心中對這種找回來的親生兒子也有些不滿,自從他回來後,這個家裡三天兩頭的鬨,煩透了。

而且他偷東西這件事,不是第一次了,確實該好好管教一下。

他們陳家家大業大的,要是傳出去有個手腳不乾淨的兒子,豈不讓人笑掉大牙?

江亦看著眼前歇斯底裡的何琴雪和其他或是冷漠或是幸災樂禍的所謂血緣親人,回想起前世的點點滴滴,更加覺得那時的他實在是蠢爆了。

居然會幻想這樣的家人有一天會真心接納他,施捨給他一點點親情......

“媽,您彆罵哥哥了......”

這時,一直冷眼旁觀的陳星文終於走了過來。

“媽,您先消消氣,江亦哥肯定不是故意的,”他輕輕拍著何琴雪的背,溫聲安慰她。

隨後,他轉頭看著江亦,一臉委屈道:“哥哥,你彆再惹媽生氣了,那塊手錶......那塊手錶我不要了......這件事情就這樣過去吧,好不好?”

江亦看著故作艱難的做出了犧牲,冷笑一聲。

“陳星文,你演夠了冇有?”

何琴雪原本被自家寶貝兒子哄得氣消了些,見江亦這樣說,火氣又上來了。

她指著江亦怒道:“江亦,你什麼意思?你弟弟幫你說話,你還在這說這種話?我告訴你,你今天不把你弟弟的手錶交出來,我打斷你的手!”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陣警笛聲。

江亦眼底閃過一絲冷意。

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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