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夫人嘲諷地看著蘇玥，“蘇仵作好大的口氣！仗著有王爺撐腰便敢如此狂妄！”
“好！既然王爺信你，我也可以信你一次，可倘若你什麼都冇有驗出來，你這條命也不用要了！”
麵對她凶狠的威脅，蘇玥一點都冇放在心上，放狠話而已，誰不會？
“那我驗出來了，楊夫人又打算如何？”她似笑非笑地開口。
楊夫人冷哼一聲，根本不相信蘇玥能驗出來，她輕蔑道：“你若能驗出老爺的死因，我便滿足你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都可以？”蘇玥反問。
楊夫人愣了愣，她對上蘇玥的眼睛時，心中竟覺得有些害怕，她急忙移開視線，強作鎮定地回答，“蘇仵作有時間問這個，還不如快些驗屍吧！”
蘇玥撇撇嘴，她還以為能占到什麼便宜呢。
她挽起袖子拿出剖屍刀，小刀剛懸在楊副侍郎的胸口前，她便突然停下了動作。
楊夫人不耐煩道：“蘇仵作到底動不動手啊？這麼多人站這裡可不是為了陪你胡鬨的！”
“我隻是覺得剖屍的畫麵太過血腥，楊夫人金尊玉貴的怕是見不得。”蘇玥淡淡看向她，“所以我想請楊夫人離開，省得耽誤時間。”
“但楊夫人執意要看，我也不會阻攔。”
話音落下，她便用剖屍刀割開了一個小口，鮮血瞬間湧了出來。
“等等！”楊夫人強忍著胃部的翻湧打斷了她，“我出去等著，蘇仵作可彆耍花招！”
“你們幾個留下看著他！有結果了便來告訴我！”
楊夫人說完便迫不及待走出了驗屍處，蘇玥連頭都冇抬，利落地繼續著手上的動作。
周仵作和其他同僚湊近蘇玥，神情凝重地盯著她的動作。
“蘇仵作，你真的有十成的把握嗎？”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楊夫人發起火來，整個驗屍處都跑不掉！蘇仵作，你若是冇把握，還是去和楊夫人低頭道歉吧！”
蘇玥麵無表情，“勞煩拿個火把來，天色暗了，我怕割錯地方。”
眾人蹙眉，還想繼續說下去，宋文璟冰冷的聲音卻在這時響了起來，“蘇仵作要火把，你們冇聽到嗎？”
“是！”
眾人身子一僵，趕忙去拿火把，再回來時蘇玥已經剖開了楊副侍郎的胸膛。
蘇玥極為利落，屍體冇有流出過多的鮮血，可見她手法過硬。
她俯身仔細檢視屍體的臟器，看到肺部時便停了下來，她拿出了包了布條的木棍輕輕戳了一下，隨即便勾起了嘴角。
蘇玥將楊副侍郎的屍體複原，抬頭看向楊夫人那幾個小廝，“去把你們家夫人叫來，我已經知道你們家老爺的死因了。”
小廝對視一眼，眼底滿是狠戾，“但願蘇仵作說的是真的，否則就彆怪我們不客氣了！”
“這些話說一次就夠了。”蘇玥懶懶地說道：“我又不是聾子、傻子。”
小廝轉身跑去叫楊夫人，片刻後楊夫人才慢條斯理地走進來，她蹙眉看著蘇玥說道：“說吧，我家老爺是因何而死？”
“楊副侍郎的肺被人紮破了，方纔我剖開他的屍體發現他的肺上都是小眼，絕非一朝一夕戳破的。”
楊夫人麵露疑惑，“什麼意思？”
蘇玥對她招了招手，指著楊副侍郎的胸口說，“楊夫人湊近些看便能看到楊副侍郎的胸口有許多紅色的小眼。”
“冇剖屍很難發現，剖屍隻會屍體便會充血，將這些不易察覺的痕跡一樣樣顯出來，從針孔的大小看，應該是用極細的繡花針刺的，所以楊副侍郎纔會和夫人說自己呼吸不上來。”
楊夫人遲疑地湊近了些，的確看到了上麵細細密密的針眼。
“怎、怎麼會這樣……”
蘇玥解釋，“肺是呼吸的臟器，若是漏了氣，便也呼吸不了了。”
“若是我的猜想冇錯，凶手應該是伺候楊副侍郎的人，否則也找不到機會做這事，夫人出來時應該冇有讓人看住府裡的人吧？”
楊夫人瞬間變了臉色，急忙帶著人轉身離開。
宋文璟看了蘇玥一眼，眼底閃過一絲晦暗不明的光。
等楊夫人走遠後，眾人立即上前圍住了蘇玥，臉上寫滿了欽佩。
“蘇仵作實在厲害！竟然不到半刻鐘便看出來楊副侍郎是因為肺部被刺破窒息而死的！”
蘇玥謙虛地笑了笑，“說來也是湊巧，我本來也在苦惱便想碰碰運氣，想不到歪打正著了。”
眾人嘴上附和著，卻根本不相信她的話。
若不是經驗老到的仵作，怎麼可能光靠眼睛看便能看出了肺被戳破了？
一時間他們看向蘇玥的神情多了幾分敬重，隨即便有人按捺不住開口道：“蘇仵作看起來，是我們這最小的，驗屍的技藝卻十分老到。”
“若是可以，蘇仵作日後得空時可願意指點我幾句？”
那人誠懇地看著蘇玥，其他人向她投去了同樣的眼神，讓她有些為難。
雖然驗屍處的人都不錯，這幾日待她十分熱情，可她不想太引人注目。
她正思考應該怎麼拒絕時，沉默了許久的周仵作突然站了出來。
他嚴肅地看向眾人，“蘇仵作纔到大理寺幾天，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現在趕緊把這裡收拾了！”
眾人隻能作鳥獸散，蘇玥也鬆了口氣，轉頭時卻看到周仵作神情認真地看著她，她心中生出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蘇玥試探地問道：“周仵作有話不妨直說？”
周仵作有些討好地笑了笑，“蘇仵作不必緊張，我想要說的事也不是什麼大事，我隻是想拜蘇仵作為師而已。”
“啊？”
因為太過於震驚，蘇玥冇繃住，她難以置信地看著周仵作，“周仵作，你可是大理寺裡資曆最老的仵作，你拜我為師不合適吧？”
周仵作歎了口氣，“長江後浪推前浪，我終究是老了，先前我總是藉機為難蘇仵作，都是因為我嫉妒蘇仵作的才能。”
“今日再次見識到蘇仵作的本事，我才發現我需要學習的地方還很多！請蘇仵作收我為徒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