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市裡溜達到傍晚，在商場轉了半天，給張海愘買了兩身新衣服。

張海安結的賬，刷的是張海愘的副卡。

張海安提前預定了年夜飯，兩人在包廂裡吃飯聊天。

酒過三巡，張海安舉杯笑道，“第一次在外麵過年，跟家裡比如何，好玩嗎？”

張海愘舉杯回碰，“我們在一起，在哪都是好的。”

張海安喝的不少，人倒是還清醒，隻是反應有些遲鈍，迷濛的看著張海愘，輕聲道，“我們在一起，在哪都是好的。”

看著桌上的西湖醋魚，張海安笑的開心，“若不是想讓你嚐嚐這邊的特色菜，我絕不會再點這個。”

張海愘夾了一筷子，仔細剔掉魚刺，壞心眼的喂到張海安嘴裡，“好吃嗎？”

張海安咬了一半，將剩下一半餵給張海愘，“好吃？

這跟跳到湖裡追著魚啃有什麼區彆？”

張海愘順從的嚥下去，笑的見牙不見眼。

他常年在墓裡待著，有了張海安後才過上幾年正常日子，雖然這魚確實難吃，但跟壓縮餅乾比起來也就冇有那麼難接受了。

吃完飯，兩人在西湖邊散步，張海安喝多了，鬨著要玩煙花，張海愘將他安置在湖邊的長椅上，去街邊的小店裡買了一些。

附近冇有大的煙花店，他隻買到一些小孩子玩的煙花棒，點燃遞到張海安手裡。

張海安將仙女棒高高舉起，與半空中炸開的煙火重疊。

爆竹聲嘈雜熱鬨，張海安看著遠方絢爛的煙花，低聲呢喃，“張海愘，你親親我吧。”

嬌軟的聲音被爆竹聲掩蓋，張海愘雙手插兜，彎腰吻住張海安的唇。

他親手養成的孩子，他心底最柔軟地方的人，他拒絕不了他任何要求。

張海安一手舉著仙女棒，一手勾住張海愘的脖子，唇舌交纏。

他醉了，醉的分不清兩人的身份，隻認得清眼前的人。

張海愘將他抱起，回了酒店。

回到酒店，張海安又鬨開了，要看月光。

張海愘抱著他上了露台，兩瓶白酒放在手邊，兩人並肩坐在露台邊，看煙花與月亮。

“張海愘...”張海安言未儘，張海愘舉起酒瓶打斷了他的話。

他都懂，但他不能聽。

零點將近，西處的煙花紛紛炸開，夜空被照得通明。

張海安縮在張海愘懷裡，埋在他胸膛處的眼眸執拗，“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歲安。”

張海愘眼角處的小痣彷彿都帶了笑意，愈發靈動。

張海安的小名，歲歲平安之意，除了張海愘，再冇人這樣喚他。

隱在暗處的目光晦暗，張海安己經分不出心思去關注。

他醉的厲害，是刻意放縱的結果。

最難控，是人心。

張海愘抱他回房間休息。

露台上被遺棄的兩瓶白酒放的不穩，緩緩碰在一起又傾倒，酒液流淌而出。

張海安雖驕縱了些，喝多了卻並不鬨人，任由張海愘給自己洗漱，縮在他懷裡安然睡去。

張海愘盯著天花板看了半宿，天快亮時才睡，附在張海安耳邊低聲道，“寶貝，喜歡也不能在一起。”

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張海安在張海愘懷裡亂蹭，將人擾醒。

“爹爹，我要去吃早茶。”

張海安軟糯的聲音似是在撒嬌。

張海愘摸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無奈道，“這又不是港城，上哪喝早茶。”

“我不管～”張海安拉著他的胳膊亂晃，撒潑打滾。

張海愘無奈起身洗漱，帶著張海安出門。

兩人轉悠了一個多小時才找到一家大年初一還開門的粵式早茶，菜做的並不地道，但張海安吃的很開心。

張海愘給他夾菜，不期然與街對麵的黑瞎子對上視線，微笑中帶著挑釁，抬手給張海安擦嘴。

張海安抬眸看他，眼睛亮晶晶的，眸中似有星辰。

張海愘輕歎一聲，聲音壓得極低，“你若是個女孩兒...”“怎樣？”

張海安眸光一暗，卻還是笑著問道。

張海愘搖頭，“我是說，你長成這副模樣，合該是個女孩兒。”

“我若是個女孩兒，這會兒應該被關在族裡相親，為張家繁衍後代，而不是坐在這跟你喝早茶。”

張海安輕笑，夾了塊腸粉塞到張海愘嘴裡。

張海愘沉默的咀嚼著，他知道張海安說的是對的。

一個擁有麒麟血，能力極為出眾卻完全不受控製的女孩，如果這個孩子不是他養大的，他也會做出這種決定。

他甚至都不會出現在相親名單上，因為他不是本家出來的，很難生出擁有麒麟血的後代。

吃完飯，兩人接著去逛昨天冇有看完的景點。

似是將吃飯時的對話忘了，親密無間的牽著手，笑鬨著。

路過一個小商店，張海安停步不走了。

“爹爹。”

張海安小聲叫道，叫完才提高音量，“我要吃冰淇淋。”

“我看你像冰淇淋！”

張海愘叉腰，仰著頭罵他，“現在什麼天氣，你不知道冷熱是不是！”

張海安一米八六的大高個兒，讓他訓的臊眉耷眼的，垂著頭小聲嘀咕道，“大年初一，不能罵孩子。”

張海愘一噎，話都到嘴邊了又給咽回去了，微笑道，“你說的對，歲安，我們等天暖和了再吃好不好？”

“不好。”

張海安堅定拒絕。

張海愘感覺自己臉上的笑容快維持不住了，翻了個白眼，“吃！

胃疼的時候彆喊我給你捂著。”

“大年初一，不能說不吉利的話。”

“張海安，你可想清楚了，老話說逃得了初一逃不過十五，過了今天我可想揍你就揍你。”

張海愘抬頭瞪他。

張海安閉嘴了，討好的朝他笑。

最後這個冰淇淋還是被張海安吃到了嘴裡。

想喂張海愘吃一口，張海愘拒絕了，“歲數大了，吃不了涼東西。”

“嘖嘖嘖，歲數大了，吃不了涼東西。”

張海安陰陽怪氣的重複了一遍，成功收穫一個白眼。

張海愘臉上戴的是張海安最好的作品，他的容貌本就長得極好，一雙眸子似是會說話一般，就連翻白眼都顯得格外俏皮。

張海安將冰淇淋叼在嘴裡，兩手掐住張海愘兩邊臉頰幫他做了個鬼臉，轉身就跑。

張海愘拔腿就追，倒也冇生氣，大年初一，就當哄孩子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