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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人追丟了。”

侍衛搜尋了一番無功而返,見蕭承衍麵色落寞,眼底的失落濃重深沉,雖不知是出了什麼事,還是小心問道:“不如屬下加派人手再找找?”

好半晌,蕭承衍纔回過神來,輕輕一搖頭:“不必了。”

“那人身手很好,方纔都冇有蹤跡,現在找更加不可能。”

言畢,蕭承衍收回視線,指尖輕輕在袖中撚了撚,又恢複了尋常模樣。

侍衛這才鬆了一口氣,點點頭,隨口又問:“聽說今早世子妃特意為王妃娘娘留了紅棗枸杞湯的方子,世子也去嚐嚐吧?”

世子妃。

蕭承衍動作一頓,想起方纔那人與祁月的身量相差無幾,頭上梳的也是他一貫眼熟的髮髻,雖然帶著麵紗瞧不清楚,但熟悉感頗為真實,難道……

又想起祁月的武功,蕭承衍當即起疑,上了馬車直奔允王府而去!

卻不料他終究是晚來一步,路上擁擠,馬車走的緩慢,倒不如祁月身輕如燕,踏著輕功折返回來,還在後院燒掉了一身衣物,冇留下絲毫痕跡。

蕭承衍到時,祁月已然擺出一副熟睡的模樣,聽見外頭吵鬨,她才胡亂揉了揉眼睛起身,語氣迷茫:“怎麼了?”

“你一直在房中?”

蕭承衍皺眉進來,視線掃過她淩亂的長髮和眼角微微泛紅的印記,的確是大夢初醒的懶散樣子,不像作假。

“那是自然了,我怕吵,門口就冇有留人,怎麼了,難道是府裡出什麼事了?”

蕭承衍冇有答話,疑慮也冇有消除,而是直接側身而過,一手觸在祁月的床榻上。

溫熱的,的確睡過人。

見狀,祁月仍舊是疑惑的眨眨眼,滿臉的不理解。

過了一會兒,見蕭承衍還抓著自己不放,祁月心中長歎一聲,隻好又捏造出一副忍不住好奇的模樣,探頭探腦的過去,就坐在床榻旁:“王爺,你怎麼不說話?”

“你當真一直留在屋中?”

“的的確確啊,王爺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見祁月無辜的眨眨眼,蕭承衍微微偏過頭,狀似無意又問:“你既然一直在屋裡,那丫鬟來叫的時候怎麼冇人應答?”

聞言,祁月心裡一驚,一時也分不清究竟是真的有人來過,還是蕭承衍有意試探自己。

隻好硬著頭皮笑道:“中午有些累了,興許是睡的太死冇有發覺,王爺以後若有什麼事情,隻管進屋來叫我!”

“不必,我可冇那個興致。”

蕭承衍冷冷轉身。

見他如此,祁月知道這是暫時打消對自己的懷疑了,心裡長長舒了一口氣,又怕多說多錯,猶豫著想趕緊將蕭承衍給請出去。

“王爺,若冇什麼彆的事了,不如你就先回去吧,你在這兒我不方便梳洗打扮。”

蕭承衍一挑眉,不置可否,語氣嘲諷:“我怎麼覺得,你這是心虛了?”

“怎麼可能呢,”祁月笑著連連擺手:“王爺若是願意留下,那我自然是求之不得啊!”

於是,祁月不肯退步讓他留下,蕭承衍也不肯退步就此離開。

二人互相僵持,場麵尷尬不已。

最後還是江氏得知蕭承衍剛從府外回來,差人叫了世子和世子妃一同過去,才緩和了局麵。

今日江氏喝上了心心念唸的紅棗枸杞湯,心氣舒坦了不少,精神也比往日多了幾分,對祁月這個乖巧懂事的世子妃很是滿意,一進門就拉著她坐下說話。

“孩子,真是要謝謝你啊,若不是你,我還這輩子恐怕都冇有這等口福了。”

江氏溫和一笑,輕輕拍了拍祁月的手背,見蕭承衍一言不發,有意培養這二人間的感情,由衷誇讚道:“承衍能娶到你這樣的姑娘,是他的福氣。”

蕭承衍一蹙眉,嘴唇動了動,冇有說話。

祁月冇注意到他的神色,倒是見江氏身體轉好,心裡實打實的高興,話也比原來多了幾句:“王妃過譽了,往後王妃若是想喝紅棗枸杞湯,就叫下人常常做,這湯最補氣血,對身體好。”

“最補氣血,對身體好.....”

江氏喃喃了一句,眼裡閃過幾絲懷念:“從前月兒也喜歡說這話,每次都哄著我喝了滿滿一罐才肯罷休。”

祁月一聽,趕緊轉移了話題。

卻不想剛說了幾句,江氏忽然湊近她半尺,仔細在她身旁嗅了嗅,皺起眉來:“這是鳶尾花的味道……”

鳶尾花三字一出,屋內瞬間寂靜無聲。

誰不知道,已逝的那位祁大將軍,萬般花不喜,唯獨對這鳶尾情有獨鐘。

彆說是熏香,就是帕子上,都要命人繡上一朵豔麗的鳶尾。

從前蕭承衍不解其意,還特意去問過祁月緣由。

當時祁月正懶懶靠在視窗,吊著高馬尾,滿目肆意張揚,比盛夏的驕陽都要熱烈幾分:“鳶尾花嘛,開的熱烈赤誠,我喜歡這樣的品質,所以最喜歡鳶尾花。”

而祁月的死訊傳回京城後,祁家冇了,允王府裡栽的幾朵鳶尾花也相繼枯萎,彷彿是要隨主而去。

這時候江氏一提,祁月纔想起是連翹贈送的香囊還在身上。

為了遮掩身份,她一向小心,卻忘了這一茬了,隻好找藉口應付:“我很仰慕祁將軍,聽聞她喜歡鳶尾花,就好奇買了些香料隨身佩戴。”

“放肆!”

蕭承衍重重一撂茶盞,忍無可忍,滿眼怒意:“你想怎樣耍手段我管不著,但你彆以為處處模仿祁月,就能討得母親開心!”

“你是你,祁月是祁月,彆說是鳶尾花,就是一根頭髮絲,你都比不上她!”

說完,蕭承衍不願多留,眼裡的寒意和怒氣波濤洶湧,轉身就走了。

江氏這纔回過神,見祁月神情怔愣,還以為她是被嚇壞了,趕緊安慰:“孩子,承衍與月兒關係一向好,月兒如今......他隻是一時接受不了,並不是針對你,你彆放在心上。”

“無妨,摯友離去,王爺若是一點反應都冇有,才叫人心寒。”

祁月垂下眼,無奈的笑了。

從江氏處告辭後,祁月回到房中,將香囊裡的東西倒出來一些,果然混雜著不少乾枯鳶尾花瓣。

連翹此舉究竟是機緣巧合還是有意為之,祁月微微一皺眉,難得有些拿不準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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