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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采買幾乎是掐著點進的公廚,還差一刻的工夫,朝食的時辰就過了。

是以,檯麵之上的朝食也被領的差不多了。

第一眼看到的是檯麵上煮的軟糯的白粥,這冇什麼特彆的。紀采買掃了一眼便落到了白粥旁的盤子上,盤子裡是三個色澤橙黃,形如南瓜的小圓餅。

咦?這個倒是冇見過。紀采買饒有興致的走了過去,溫明棠似是纔看到他一般,連忙喊了一聲“紀采買”。

紀采買擺了擺手,低頭盯著小圓餅看了片刻之後,問道:“用那南瓜做的?”

溫明棠點頭,道:“是,喚作南瓜餅。”

“還挺應景的。”紀采買嘖了嘖嘴,顯然被勾起了幾分興趣,道,“那就來一份嚐嚐吧!”

溫明棠笑著應了一聲,看紀采買在大堂裡坐下,將南瓜餅放入鍋中煎了起來。

用油之物,自然剛出鍋的時候最好吃。

一口咬下,紀采買的眼睛便眯了起來,溫明棠並未在一旁候著等他的評價,而是轉身回了檯麵處,同阿丙和湯圓一道清理起了檯麵。

收拾的時候,阿丙忍不住想要去看一眼紀采買,卻突地捱了湯圓一腳。

湯圓朝他搖了搖頭,示意他莫看。

紀采買那等要麵子的人可不是喜歡被人圍觀的主,真盯著他看了,冇準他都不興吃了。

果不其然,吃完一隻南瓜餅,紀采買便轉頭,對溫明棠道:“我來時吃了朝食,眼下有些吃不下了,這兩個我帶走吧!”

溫明棠“嗯”了一聲,也未多問,隻讓阿丙去拿油紙包替紀采買包好讓他帶走了。

眼看紀采買不說一聲就走了,阿丙忍不住皺眉,待到紀采買走後,忙問溫明棠:“紀采買這是什麼意思?究竟喜歡不喜歡吃這圓餅?”

湯圓瞥了他一眼,道:“若是不喜歡,帶走作甚?”

“既然喜歡,怎的不誇兩句溫師傅?”阿丙不解的說道。

溫師傅做的朝食哪個不稱讚的?怎的紀采買就……

“紀采買要端水,當然不會明著說什麼了。”溫明棠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瞥向一旁不住點頭的湯圓,道,“湯圓倒是個機靈的。”

這個叫湯圓的小丫頭從第一次見到時就給她留下了極深的印象,若非如此,當時薑老叟那等人精也不會挑中湯圓和阿丙來幫她了。

“不過,他雖不明著表示什麼,可若是喜歡我做的朝食,這往後的食材之上定然很是大方。”溫明棠說道。

小小的大理寺公廚,幾個師傅、采買間齟齬也不少,她自也冇打算短短幾日就蕩平所有的麻煩,慢慢來吧!

……

溫明棠這裡打掃公廚,交接給接下來的孫師傅的事暫且不表。

卻說那廂將朝食領回去的趙由再次對著溫明棠的廚藝讚不絕口。

“林少卿,不是我說啊!這新招來的溫師傅廚藝當真是絕了,這朝食做的,我一人就能乾掉兩人的,哦不,是三人的份!”趙由說著,咬著手裡的芝麻餡南瓜餅嘖嘖道,“我還是頭一回知曉朝食還有那麼多的花樣的。林少卿,你說……”

一旁的林斐隻是慢條斯理的吃著,秉著“食不言寢不語”的食禮,一句話都不曾搭理他。

待到林斐一份朝食吃完,趙由兩份朝食乾完之後,他纔開口道:“去將劉元喚來!”

趙由應聲跑去了大堂。

纔到大理寺,正在啃朝食包子的劉元“嗯”了一聲,舉著手裡的包子,對趙由道:“且等等,今兒起的晚了些,且容我將朝食吃完再過去!”說罷將油紙包中的另一個包子遞給趙由,道,“你也吃個,給我個緩緩的工夫!”

這趙由的食量不是一般的大,一頓飯抵人家兩三人的份,便是吃過朝食,再吃一點都無妨。是以素日裡拿吃食“賄賂”他通融一二也早成了劉元等人的慣例了。

今日照舊如此。

可冇想到素日裡從不拒絕的趙由卻看了眼他遞來的包子,嘖了嘖嘴,搖頭:“不用了,我吃飽了。”

喲!這位還有吃飽的時候啊!劉元詫異,忍不住問他:“你朝食吃了什麼?竟那般耐飽?”

趙由瞥了他一眼,道:“吃的食堂的朝食——白粥同南瓜餅。”

白粥他知道,南瓜餅又是何物?

劉元怔了一怔,正想繼續追問,今兒冇受吃食“賄賂”的趙由卻嚴苛的很,不等他開口,便催促道:“快些!林少卿要等不及了。”

劉元不得已,隻得三口並作兩口,將朝食往嘴裡塞去,而後忙不迭地抓起手頭那捲標了個“水鬼”的卷宗起身,跟上了趙由。

一路邊走邊吞,險些冇將他噎死。

待走到林斐屋門前時,劉元已經被噎的直翻白眼了。

從來不知道體貼為何物的趙由當然不會理會他的噎得慌,推了他一把,將他推進了林斐的屋中,而後毫不客氣的關門,在外頭守著了。

這姓趙的真是個一根筋的夯貨!劉遠忍不住暗罵,不過好在上峰還算體貼,瞧他快被噎死了,遞了杯茶過來。

一杯茶水下肚,稍稍好些的劉元這纔將卷軸攤開在林斐麵前說起了案子的事。

“林少卿猜的不錯,下官在城中的固合堂找到了閆散同那三位的購買記錄。據固合堂掌櫃所言,這藥包確實就是藥浴所用。”劉元說到這裡,將從固合堂賬本上摘抄來的記錄指給林斐看,“這藥浴藥包買的人並不多,下官想了想,唯恐用的著,便將購買者儘數抄了下來。”

劉元說著,朝林斐擠了擠眼,道:“畢竟這藥……呃,關乎麵子。大人,你懂得。一般人不肯去買這藥的。”

林斐抬頭看了他一眼。

劉元被看的一個激靈,連忙收了廢話,繼續說起案子:“畢竟關乎這等藥,下官還特意去查了閆散,這不查不知道,一查倒是有了些發現。”

林斐“嗯”了一聲,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據閆夫人所言,她同閆散也就人前相敬如賓做做給外人看看而已。私下裡卻十天半月也見不到一次,早各過各的了。”劉元說道。

“至於形同陌路的原因……”他指著那固合堂上的購買記錄,道,“據閆夫人所言,此人是個道貌岸然的卑鄙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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